淩隕知道西門坤已決意放棄生擒,要將自己擊殺在石林之外。心裏一急,自知僅憑當下的狀態,已躲不開後方的攻擊,更不要說回轉身硬接,即便扛下這波攻擊,隻要自己緩上一緩,便會被攔截下來,等待的是和師傅師祖一樣無盡囚禁。淩隕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毫不猶豫的大口燃燒精血,瘋狂的催動所剩不多的真元,拚命衝向石林。
就在淩隕跨入石林的同時,一道幽藍的劍元帶著無盡的殺氣,從淩隕的後心貫入。淩隕憑借最後一絲清醒,狠狠一口咬在舌尖上,身子略微側了半分便昏了過去。而看似緩慢移動的石林,卻眨眼間隱去了淩隕的身形,那道幽藍的劍元仿佛刺入一片波紋中一樣,曲曲折折的四散開來,消於無形。
西門坤麵孔不停的抽動,沉重的呼吸顯得內心極度不甘,此時恨不得將消失的淩隕抽魂煉魄。環首掃了一眼身邊僅剩的十來個核心弟子,重重的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沒敢踏進眼前的石林。
西門坤不敢去賭,三年的追殺,喪生在淩隕手上的宗門門人上千,這一點淩隕並沒誇大。其中核心弟子損失了三分之一,連宗門長老也隕落了五位,如今卻要無功而返,西門坤越想越是不甘,一張平時風輕雲淡的麵孔,陰沉的快滴出水來。
周圍的宗門弟子都安靜的站在原地,心裏惶恐不已,深怕發出一絲動靜激怒掌門人。人群中一名白衣青年走到西門坤身側,小心道:“爹,放心吧,往生禁地有死無生,還從來沒有人進入後還能活著出來的。淩隕必死無疑…”
不等白衣青年說完,西門坤側首冷冷的打斷:“淩隕的死活是我在乎的嗎?我在乎的是他身上的遠古道宗傳承《符道陣解》。淩隕二十七歲便成為一名五級陣法師,更有著地符師的成就,你以為是偶然。回顧聖靈大陸千年,有哪一個天才二十七歲便是符宗、大陣師?你以為憑他淩隕培真期修為,就能讓我聖劍宗花費三年時間,喪失上千門人,結果卻是死不見屍。”
西門坤頓了頓,不待白衣青年開口再次說道:“千兒,你不知道一名地符師對於一個宗門意味著甚麼。我們西辛嶺修士的層次是聖靈大陸最低的,整個西辛嶺的分神期高手屈指可數,但是放在北冥海,蒼月森林,南焱大地都是墊底的存在。但是一名地符師如果放在那些地方,在宗門內卻會列為上賓。試想我聖劍宗得到《符道陣解》,憑借宗門資源,不出二十年,我聖劍宗便可問鼎六星宗門,即便是七星宗門也不是不可能,唉,不甘啊!”
西門千想了想小心道:“爹,宗門後山的鎖元囚牢不是還關著他師傅和師祖嗎?以他師傅薛遠掌門的地位,說不定《符道陣解》在薛遠身上,而且劍閣的太上掌門薛星河本身便是大陣師,我不信那老家夥會對《符道陣解》不動心。隻要那老家夥不死,總有辦法讓他開口。再說,薛遠的老婆和女兒還沒抓獲。回宗門後我們全力搜捕這兩個賤人,一旦將其抓獲便以此來威脅薛遠和薛星河,還怕他們不開口嗎?爹,你覺得…”西門千英俊的麵孔略顯猙獰,說完看向西門坤,眼中帶著一絲得意。
西門坤看著暗自得意的兒子,低歎一聲道:“也隻能如此了,回宗以後全力通緝淩冰兒和薛夢瑤,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其抓獲。已經過了三年,唉!”
西門坤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沒抱著多大希望。薛遠此人他太了解了,當得起忠正無私四個字。《符道陣解》是淩隕外出曆練機緣巧合所得,薛遠即便知道淩隕身懷上古傳承,也不會搶奪。這正是薛遠的人格魅力所在,導致三年前殺盡劍閣弟子也無一人投降反叛的原因所在。至於薛星河,據說他百年前就已經是大陣師,但是當年那一場滅門之戰,卻並未發現薛星河在陣道上有所精進。所有西門坤此時多少有點心灰意冷。
“三年的追殺,有九成可能是鏡花水月了!”西門坤暗歎,站立了片刻,再次不甘的看了看那該死的石林,回轉身冷然道:“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