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卷走了啤酒的泡沫,躺在車站的草坪,陽光微微有些刺眼。
終歸還是不屬於這裏的,雖然這座城市是我的夢城,雖然這裏有著我刻骨銘心的愛情,就在這一刻,我把青春埋在了心裏。
碎過的心就像玻璃,碎成一顆一顆,有一顆裏麵住著我的暖雨,住著我的愛人,那裏沒有悲傷,沒有別離,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房子,最美麗的城堡,守護著我的天使。
愛情有時候很脆弱,一張車票帶走了曾經的所有,但卻換成了內心中最美好的記憶。
回到綿陽在家裏收拾了幾件衣服,我去了石橋鋪工業區,租了個小房子,我並沒有打算進廠裏上班,我隻是想在這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療傷。
其實,那是我懦弱的逃離。
從那一天起,暖雨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或許我已經深深地讓她傷心,讓她失望。
記得回來的第三天,那天是星期六,小雨打來電話一直哭泣:
“姐夫,小雨好想你...”
“姐夫,我看見家裏你買的東西了...”
“姐夫,你好好跟姐姐認錯,好不好?”
“你走以後姐姐每天都不開心,她經常會拿著你送她的東西哭泣...”
表麵堅強的人總愛在親人的勸慰下哭泣,那天我和小雨相互哭著,似乎想用眼淚洗滌著那麼多美好的過去。
那段地獄般的日子讓我每一天都很沉痛,我不想上班,每天都像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
我鄙視著工廠裏工人每天下班的微笑,我邪惡的看著蒼天,心裏想著:你對我真不公平啊,帶走了我的微笑,卻讓他們笑著...
我鄙夷著所有工廠裏的小情侶,不斷地問著自己:為什麼他們連開房的錢都沒有,連租房的錢都沒有,為什麼他們會快樂得像王八蛋?
為什麼?
那段日子我孤獨、寂寥得隻剩下小房子裏可愛的酒瓶。
疊加的醉酒會使人感覺不到醉,酒精和香煙是我摯愛的夥伴,它們能麻醉著心的疼痛。
它們能帶給我一個再次擁有暖雨的好夢。
它們,是讓我幸福的東西,它們,是我治愈靈魂的神器。
可是,它們卻在摧殘著我的身體。
半個月後,我沒錢了,兜裏的錢已經買不起一盒泡麵。
我終於打開了電話,撥通我哥的號碼,“哥,我沒錢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哥話語很溫柔,充滿了親情,“回家去吧,媽讓你去考駕照,別這樣下去了,你長大了,你得換個工作了,去考吧,考完我給你買車,你去你強哥貨運公司拉過唄!”
溫情使我再次淌下了熱淚,家才是永恒沒有創傷的地方,家,能治愈著一切的痛。
原本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回到小鎮以後,那裏每一個地方都能讓我想起暖雨,想起我們一起走過的青春。
“兒子,戒酒吧!”我媽攬著我的肩,“聽話吧,戒酒媽就帶你去駕校報名,你得成熟了,不是嗎?”
我回頭苦笑著,“給我點時間吧!”
那些天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坐在電腦前看著電視劇,桌上永遠擺放著啤酒,就這樣麻醉著,沉淪著...
直到那一天李軍打來電話,“城兒,你在上班沒有?”
“沒有,怎麼了?”
李軍笑著:“你去外地嗎?那裏待遇挺不錯的,我也聽說這段時間你發生的事了,去外地吧,就當旅行啊,散散心,等過年回來的時候,我相信你還會變回原來的周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