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子怔愣的站在原地,年幼如她已經經曆過太多的困苦,麵對現在這個毫無頭緒的局麵,忽然開始動起腦子來。車夫的行為讓她很是懷疑。
按理說,車夫清醒後,應該第一時間也將她叫醒才是,而不是獨自跑了。
也有可能他是怕受到責罰呢?
瓔子皺著眉想了很多可能性,本想回去報信的腳步一頓,若是老爺不在家的話,二夫人可會用心去找人?
這麼一想,瓔子又回身往反方向走去,一邊沿路打聽著金三娘府邸的位置。好在金三娘在京師還是頂頂有名的人物,隻要瓔子問了,旁的人大多都會給她指路,告訴她確切的怎麼走。
一個時辰後,瓔子終於在連番摸索中,走到了三娘的府門前。
守門的小廝認出了瓔子正是早上跟在董璃身旁的侍女,忙進去通報。
很快,瓔子就被人帶到了金三娘的麵前。
金三娘正在書房中練著字,聽下人稟報說任夫人的貼身丫鬟來了,還以為是董璃落了什麼東西在這兒,便讓人將她喚了進來。
瓔子一進書房,見金三娘正在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口中不迭的道:“金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夫人吧。”
一邊說著,瓔子的眼淚已落了下來。
金三娘正寫字的手一抖,頓下的墨水染黑了好大一團宣紙。
“你家夫人怎麼了?不是先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嗎?”金三娘顧不上再練字,忙擱下毛筆,往瓔子走去,將她扶了起來。
瓔子抽泣著將先前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最後道:“金姑娘,我家夫人已經被擄走有一段時間了,麻煩您快點派人去找她好不好?我擔心夫人出什麼事兒。”
金三娘眉頭緊蹙,朝外麵喝道:“赤筱,給我進來。”
話音剛落,瓔子隻覺眼前一陣風吹過,而後麵前就站了一個身著靛青長衫的精幹女子,抱拳朝三娘行禮道:“姑娘,不知道叫赤筱何事?”
金三娘寒著聲道:“董璃被人擄走了,你速去查查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連我金三娘的人也敢碰,真是活膩歪了。”
金三娘話中的寒意甚至讓瓔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心裏不自覺的升起一種為那個綁匪默哀的心思。
赤筱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金三娘靜默的站在那兒,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瓔子也不敢吱聲,隻站在那兒,看三娘之後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過了好一會兒,金三娘才再次開口問道:“你為何不第一時間趕回任府稟報你家夫人失蹤的事情?而是來我這兒?”
瓔子忙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那車夫為何失了蹤影,所以不敢先回府裏報告。見夫人跟姑娘關係親厚,便想來此看看有沒有法子。若是姑娘回我,沒有法子,那我便隻能回府求救了。”
金三娘讚賞的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現在你先回府吧,將這件事情跟你家老爺講一下。不過要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已經來過我這兒了,也不要說我已經派人去找你們家夫人了。你隻說你剛清醒,又摸了好一會子路,所以才歸家遲了,可知了?”
瓔子雖不知三娘為何這般叮囑於她,但思忖了一番,三娘這些話大抵是擔心任府的人不會用心去找吧?這麼一想,瓔子便應了下來,“是,奴婢絕不說已經來過金府的事兒,姑娘請放心。”
如此,金三娘又喚了個人進來,讓人將瓔子送到了任府的附近。
瓔子在離任府還有一條街的地方下了馬車,鎮定了一下心神,待臉上的淚水已流了滿腮,方驚慌的往任府奔去。一進了任府的大門,就狂呼道:“老爺,老爺,不好啦。”
楊媽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一見瓔子咋咋呼呼不成體統的樣子,怒目道:“慌什麼,出什麼事兒了?怎的這副沒個體統的樣子。”
瓔子頓下腳步,累極的身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眼中的淚水更是洶湧的躺了下來,“夫人……夫人被人擄走了。”
楊媽一驚,“什麼叫夫人被人擄走了?你不是陪夫人去金姑娘那兒去的嗎?”
瓔子便又將路上的事情再次說了一遍,隻是她清醒的時間往後推了一些,也隻字未提她已經去三娘那兒求救過了。
楊媽忙將瓔子扶了起來,安撫她道:“你先別急,事兒我已經知道了,這就派人找去,還得盡快跟老爺和二夫人說一下。”
將瓔子安排在偏廳歇息,楊媽忙去找周淑玉。此時任海尚未歸來,也隻能去跟周淑玉講了。
隻是,楊媽原本擔憂的臉色,在路上卻慢慢變成了喜氣。待到了周淑玉的房內,滿是皺紋的臉已是快笑成了一朵花兒,幸好她還礙於隔牆有耳,並沒有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