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把取下來的鐵釘綁到鞭子頭上,做成了我平生最厲害的第一件武器——釘鞭。
打那兒以後,我就苦練六尺釘鞭,直到起手就能釘中任何一顆樹為止,不過我選擇的都是一些梧桐樹,皮薄鬆好欺負的。
子又回到了沒有任何辦法賺錢的路上,每天割草,喂豬,趕集,我現在發展到不逢集也要到集上的鋪子攤子去轉一回的著迷程度。
看著集上的繁華別人的富貴有錢的享受,我感到自己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隻道是老天爺的安排,差點就認了;誰知山窮水盡又柳暗花明,我不知咋的突然想起了老太爺的話,學問改變命,既然我的努力不起作用,我的勞動沒能改變我的命,我決定繼續追求學問。
不過我這回要追求的學問不是聖賢書,而是武功,是秘籍。要是我搞到一本拳譜或劍譜的話,最好是鞭法,我就下狠心苦練練成絕世武藝功蓋天下,至少不用再喂豬了。
但這種關於“武藝功法”的書都是密不外傳的東西,咋樣才能弄到手呢?我想白了幾根頭發之後,決定還是去趕集。
集上的書攤子上或許有一本半本的也說不定,不過一定會要錢買的,我沒錢買,但是我可以翻看強記下來。
我的記不是一般的好,不管是八百年前的曆史還是八百年後的傳說,隻要是聽人說過一遍,我都能一個字不差的記在心裏,然後半個字不漏的再給講出來。
村裏李老漢專門跟我做過一次試驗,他把鬼混唐朝八百年的故事從十八寨講到九龍真命天子登基,溝溝坎坎毛長毛短的忽悠了我半夜。
我半夢半醒之間,把他講的鬼事半件不拉的回放了一小段,結果大致不差多少,驚得老漢一跳,他老人家說了一句今兒晚上不講了,就各自回去睡覺了。
等老漢來了勁,每晚上都來跟我吹一段,跟說書一樣,他說起本朝前朝的事來,件件樁樁一清二楚,老腔老調聲若洪鍾。
一直到他將那些英雄好漢、才子佳人、妖魔鬼怪、神仙皇帝的風流軼事擺了一遍再沒啥可擺的了之後,他終於煩了我,狗比娃子,你要是還想聽爺們說書,像這樣免費下去是不行的了,你得孝敬爺們點啥才行!
我知道他要的孝敬是啥,就是煙葉子。但我除了錢沒有,辦法倒是有一籮筐。其實我割草之餘,學會了辨認幾種藥草,一個夏天還挖了一些晾幹,準備賣些錢好買些自己想要的稀罕物。
既然沒錢孝敬就沒得書聽,我決定趕集把一種叫回頭青的草根賣了,買點煙葉子回來堵住老漢的嘴,不然他老人家的銅煙鍋子打在頭上就不好了。
等我把老漢的煙袋鍋子點著,候著他吸足了煙,瞅著他卯足了勁,他卻告訴我一句話,爺們的故事都被你聽完球了,沒球得講了,以後要聽,你趕集到茶館去得了,爺們的故事也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得,我這輩子賺的第一筆款子五個銅子就這麼交了“信息費”啦,但好歹以後聽書有了明去處。
好在秋天的草值錢也有不少,比如龍須草,我割了十幾二十捆回來,老媽用手在腿上搓成了據說能當船纜繩的草繩子,集夠了一百丈,我自告奮勇背到集上賣了,把五十文錢交給老媽,老媽給了我三個大子。
這仨錢我焐了又變冷變冷了又焐,一直沒舍得花。到集上去我怕晚了回來趕不上晌飯,就帶上鍋盔去趕集,聽書從來也沒付過茶錢,我老是乘著人多溜進去貼在門背後站著聽上半截子書,往往是聽了這回接不上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