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暮光之心”,老太太又問我去哪玩了。我一聲不吭,直接上樓。
我躺在床上惴惴不安,滿腦子都是五個壯漢麵目猙獰的表情以及他們撕心裂肺的叫聲。這是我成為真正的吸血鬼後第二次把別人打倒在地,一打還打了五個。警察到了案發現場一定會調出當時的監控錄像,而記者一定會把這些監控錄像放到電視上播,讓全市人民來找我。到那時,我的身份將徹底曝光。
晚上我沒敢出門逛街,第二天我也一直待在房間裏,不敢出去,睡了整整一天覺。到了傍晚,我餓得實在不行,便下樓去對麵的餐館吃晚飯。老太太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大礙,昨晚失眠了。
吃過晚飯我坐到旅店一樓的沙發上看電視,看看有無昨日那件事的新聞報道,結果還真有,我的神經瞬間緊繃。但當我聽到記者說這家醫院沒安裝監控設備時,我全身放鬆下來,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你怎麼又開心了?”老太太在櫃台那端問我。
“看到個新聞。”我笑著說。
“年輕人,請聽我一言。”老太太正經道,“佛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忘了。”我說,“不過老奶奶,這不是佛說的,是我以前學過的一篇文言文裏的句子,好像是範仲淹寫的《嶽陽樓記》。”
“先別管是誰說的。我要說的是,你不要把你的喜悅建立在外物上,不然你的悲傷也會如此。就比如說你現在把開心建立在新聞上,那你的悲傷也可能建立在新聞上。”
“那該把喜悅建立在什麼地方?”我問她。
“建立在自己心上。”老太太說,“建立在自己心上的喜悅才是真正的喜悅。”
“那該怎麼建立?”
“找一件你心之向往的事做便能建立起來。”
“就是說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忙不迭說。
“不錯。”
“老奶奶,你心之向往的事是不是念經?”
“是,但又不是。”
“這話怎麼理解?”
“這我不能告訴你。”她笑著搖搖頭,“等你去做你心之向往的事就明白了。”
老太太繼續念經,我繼續看那則新聞報道。由於醫院沒有監控設備,記者向當時在案發現場的兩位醫生了解情況。
男醫生說:“當時啊那個情況相當危險,五個長得像黑社會一樣的人突然拿著木棒站在我門麵前,她嚇得躲在了角落。而我一直勸那五個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女醫生說:“是啊,我嚇得都快哭了。”
記者問:“那他們五個人為什麼來找你們?”
女醫生說:“他們說今天中午孩子吃了我配的藥吐血了。”
男醫生說:“完全是胡鬧。肯定是他們給孩子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那後來呢?”
男醫生說:“後來我用防爆盾防身,然後出現一個少年,三兩下子把這五個人打趴下了。”
“你能描述一下他的外貌特征嗎?”
男醫生說:“相貌還行,反正挺年輕的。”
“能不能描述得具體點?”
女醫生說:“那我來說吧,他有一頭柔順的頭發,兩隻明亮的眼睛,一個堅挺的鼻子,一張玲瓏的嘴巴。對了他說他叫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