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8月1日,天氣晴好,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終於停了,天上的烏雲成片散去,太陽把明亮而刺眼的光線投向大地。
醒來後我去陽台伸懶腰,頓時充滿活力,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久違的陽光好像喚醒了我之前身體裏所有一蹶不振的細胞。這是嶄新的一天,也是八月份的第一天,我迫不及待地想去體驗。
樓下的老太太在櫃台念經,我向她道了聲早上好,然後去吃早餐,點了一碗豆漿和兩個豆沙包,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我走去暮光圖書館,想看幾本書,增長知識,畢竟我的大腦不同往常,以前在學校學過的知識現在基本上全忘光了。到目前為止,我僅看完了兩本書,還是風鈴曾向我推薦過的,而這回,我想自己去書架上挑幾本書來看。
路上,我想起了那位曙光圖書館裏的民工,也想起他看書的方式。為了多看些書,他看一本書隻看一次,這一次的時間有長有短,就算沒看完,下次他也不會去看了。回家後他用電腦查閱這本書以及作者的簡介,從中了解作者大概要表達的中心思想,他覺得這樣做就夠了。但我並不讚同他的做法,現在也是,我覺得看一本書一定要看完整,這是對作者的尊重,所以接下來我會以我的方式看書。
一走進閱覽室,我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感覺有雙眼睛在緊緊盯著我。左右張望,果真如此,我發現有位女孩坐在角落,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又是她,我上次來圖書館時看見的那位成熟的短發女孩。不知怎麼回事,她總是喜歡盯著我看。上次去暮光市人民醫院的時候,我也遇見了她,當時她正從門診部出來,看了我一番後從我身旁走過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喜歡上我了?那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是也好,不是也罷,總之我不大喜歡她。雖然她長得漂亮,打扮得也非常成熟,但在她身上,我感覺不出那種隻有在風鈴身上才能感覺出來的東西,所以我對她沒有感覺,這就像我當初吃早餐時碰見那個叫風箏的女孩對她同樣沒有感覺一樣。她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缺乏那種東西,而那種東西,隻有風鈴才有。
今天,這位女孩穿了一襲修長的粉紅色長裙,頭上戴著一個可愛的發箍,頸上掛著一條銀白色的項鏈,看樣子價格不菲。我很疑惑,為何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要打扮成這副模樣呢?明明還隻是女生,為何要裝扮成女人?
我和短發女孩四目相對,眼睛一眨不眨,持續了近半分鍾,她敗下陣來,不再看我,低頭接著看書。
我在和她的對視戰爭中勝利了,心裏有種莫名的快樂像太陽底下的冰淇淋般慢慢地融化開來,我感覺胸前好像也別上了一枚特殊的榮譽勳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我如實地勝利了,我邁著輕鬆的步伐從她身邊走過。
當我站在書架前,我迷茫了,我不知該找什麼書來看,以前找書前我都有明確的目標,我想讀《挪威的森林》,那就找《挪威的森林》,我想讀《麥田裏的守望者》,那就找《麥田裏的守望者》。但如今我漫無目的,如同在一片廣闊的書海裏泛舟,不知要漂流到何方。
後來,我在其中一個書架前看到《百年孤獨》,對了,曾在曙光圖書館裏看書的那位民工看過這本書,當時我就覺得這本書很不一般,想那作者應該忍受了無數年的孤獨終成此作。我從書架上取下此書,就決定看它了。
我返回座位,盡量坐到離那個成熟的短發女孩遠點的位置,我不想與她對視,所以背對著她。但這樣做的效果不是很好,每當我想到身後的不遠處有個人持續盯著我的後背看時,我的脊梁一陣發涼。
我先瀏覽書的封麵,作者叫加西亞·馬爾克斯,是哥倫比亞人,但我想不起來哥倫比亞這個國家是在地球上的哪個位置。我倒是聽說過有一所叫哥倫比亞大學的大學,不知是否坐落在哥倫比亞。
翻過一頁,看了前言若有所悟,這本書是拉丁美洲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作,被譽為“再現拉丁美洲曆史社會文學的代表巨著”。作品描寫了布恩迪亞家族七代人的傳奇故事,以及加勒比海沿岸小鎮馬孔多的百年興衰,反映了拉丁美洲一個世紀以來風雲變幻的曆史。作品融入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宗教典故等神秘因素,巧妙地糅合了現實與虛幻,展現出一個瑰麗的想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