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明明我的記憶裏,我的哥哥溫柔,有耐心,還有些搞笑,他不是這樣的。
我從地上站起身,繼續在椅子上坐著,腰部尖銳的疼痛提醒我,在家人眼中,我有精神病,我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
飯桌上,奶奶想把我的門鎖加上,可被他們所有人拒絕了。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作為一個“精神病患者”,我是不配擁有一個獨立空間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自己回了城裏。
中午時,我媽已經聽說過昨天的事,我本來以為她也會和他們一樣,可是她說,“不要怕。”
我好想哭,可是哭似乎沒用了。
回到臥室,我再次給成婉發消息,‘姐姐,我媽沒有罵我,她讓我別怕,我突然就好想好想哭,她怎麼能做到,昨天和所有人說我是神經病,今天又來安慰我沒事的。’
‘媽媽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沒得事,我等會來你家看你。’
‘好。’看著聊天記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媽媽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她的愛好飄忽不定。
很快,媽媽再次出發去上班,我將窗簾全部拉上,房間裏黯淡無光,幾乎可以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可是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一點。
此時我的內心隻有一個想法,我的病快點發作,最好立馬弄死我。
可是很可惜,我的幻想不會成功的,我不可能瞬間死亡,我隻會逐漸失去雙腿,變成廢人,然後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
在我思考自殺的可行性時,門鈴響了,我走過去打開門,李成婉站在門口,也許是剛從外麵回來,她的體恤有些被汗水打濕了,我將她帶進來坐下。
其實這時我是愧疚的,因為我的房間沒有空調,其餘有空調的兩個房間,被我媽鎖住了,我打不開。
而客廳的空調,更別想用了。
“姐姐,我買了涼茶,給。”見她的臉不那麼紅了,我將冰箱打開,拿出她最喜歡的綠豆冰沙。
她摸摸我的頭,當時的笑好溫柔好溫柔。
我們躺在涼席上,聊各種各樣的話題,上學時的事,她工作時的事,還有最近各自家裏的事。
我其實很想說,姐姐,你的家庭真的好幸福。
逐漸的,我睡著了,我夢見了最令我惡心害怕的東西,可無論我怎麼躲,怎麼逃,還是一個命運,怎麼能這樣呢?
憑什麼要這樣對我?
從夢中驚醒,我才驚覺,我並不在人渣身邊。
見周圍沒有人,我的心裏突然空落落,無助的情緒充斥著我的胸腔,不由自主的將自己蜷縮成為一團,似乎隻要抱緊了自己,就不會再受到傷害。
可是眼睛中的淚水,依舊不停的蓄積然後湧出,從左眼流進右眼。
從昨晚到現在,同樣的問題不停在我心中盤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思及此,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