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衍冷聲道:“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和好奇心。”
現在誰也不知道他跟寧夭華的關係,誰也不知道他看過寧夭華的真容,而且他們之間的這分關係也不能公開,如今四足鼎立,長歌門、幻音樓、碧血閣、宿星宮,誰也撼動不了誰分毫,正是他們彼此之間這種絕對的力量穩住了這動蕩不安的江湖,若是他與寧夭華的關係公開,就代表他手下的碧血閣也是幻音樓的人,那麼……接下來晉安指不定又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哎呀,你管天管地還能管住我的好奇心不成?嘁!”男子不滿地哼了一聲。
“管?嗬……”簡玉衍冷笑,“我可沒那閑工夫。”
“要不一會我試著偷襲那丫頭,然後你就趁機扯下她的麵具,雖說我一人搞不定她,不過我們兩合力的話說不定……嘿嘿!”男子衝著簡玉衍一臉壞笑。
簡玉衍輕啜了一口濁酒,嘴角綻開嘲諷的笑容,“南宮榷,你信不信這樣做,她會滅了你長歌滿門?”
南宮榷漫不經心道:“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簡玉衍嘴角的笑容隻增不減,卻是話中有話,“說不定她還真有。”
簡玉衍自認他是世間最了解寧夭華的人了,若寧夭華真想吃下這剩餘的兩個門派,他們不會到今天還存在,之所以放任,隻因她不想花心思在這些地方,若她願意,整個江湖都將盡歸她手。
“你是說,我長歌門敵不過她幻音樓?”原本嘻嘻哈哈的南宮榷忽然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隱隱透著憤慨。
“嗬,不過隨口一說。”簡玉衍不再看南宮榷,自顧自的搖晃著杯中的酒水。
南宮榷正要說什麼,忽然頭頂傳來一身歎息,“為這種事爭吵,有何意義?”
三人皆驚,抬頭一看,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坐在房梁之上。
那人是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除了簡玉衍,南宮榷與劉巍峰都不由得暗自心驚。
這女人是什麼時候在上麵的?從一開始嗎?他們進來多久了,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房間裏有第四個人!這對南宮榷或者劉巍峰來說,無異於都是極大的羞辱,這個女人……何止不簡單,簡直深不可測!
南宮榷負於後背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此時他的腦子裏隻剩剛才簡玉衍的那句——說不定她還真有。如今寧夭華這般毫無聲息的出現,無異於呼應了剛才簡玉衍的話,這才是真正在打他的臉,南宮榷心存不甘。
黑色的俏麗身影繞過南宮榷,走到木桌前坐下,簡玉衍替她倒了杯酒,寧夭華聞了聞酒香後輕抿了一小口,這才抬頭看南宮榷,“你剛才不是說想看我這麵具下的樣子?”
南宮榷眼睛一跳,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麵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突然說這個,她是想做什麼。
“那我給你看,可不許眨眼睛。”
南宮榷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寧夭華纖細的手指朝她臉上的麵具伸了過去,指尖輕撚住麵具的一角,不知為何南宮榷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從兩年前就認識了寧夭華,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天起,她就戴著這張金色的麵具,到現在也沒有取下來過,說不好奇,真是假的,無關女色,隻是單純的對這麵具背後的這張臉,對這個強勢得勝過男人的女人是何模樣好奇。
南宮榷還記得他跟寧夭華的相識。
在那時候他老爹就帶著長歌門混跡於江湖之中,而這個女人帶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幻音樓,直接闖入了各大門派的眼中,各大門派利益被瓜分,便合起夥來想要圍剿她的幻音樓,結果圍剿失敗了。
這本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其中的利害還容不得他們去思考,那些圍剿過幻音樓的門派在接下去的幾個月內莫名其妙地就從江湖中消失了,之後便是幻音樓的崛起,而他老爹去世後,他也趁著這股改朝換代的潮流,帶著長歌門跟著幻音樓成為了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