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美酒相伴,在場的大多數人想必都沉醉於其中,然而這之於寧夭華來說卻是極其乏味。
她抬眸望著台上的女子,眼神黯然。
“寧姑娘似乎對這類節目不感興趣呢。”薛子煜的聲音傳來。
寧夭華眼皮也沒抬,“是啊。”
薛子煜的眼神澄澈如同山澗清泉,他笑著,說出的話卻與他的眼神截然相反,“不知道寧姑娘對什麼有興趣呢……殺人嗎?”
她側過頭,盯著他,眼神有些嘲諷,“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社會的害蟲,有什麼不對?”
“薛某沒說不對,隻是,這世間又有什麼人是該死的呢,善惡誰來定奪,是非誰有權論斷,說到底也不過是上位者的厥詞罷了。”他的語氣聽起來相當冷靜。
寧夭華嘴角的嘲諷愈加明顯,“薛兄說得對,人人皆道邪魔既是歪道,可我並不這麼認為,若是有一天,邪勝過正,這世間孰是孰非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個女人……果然跟其他人不同,薛子煜的眸色深了幾許,看向寧夭華的表情中有毫不掩飾的欣賞,想起日前紅雨對自己說的碧江宮的事,他又道:“不知道寧姑娘認為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對還是錯呢。”
“薛兄指的是什麼?殺人嗎?嗬……我承認自己手染無數鮮血,可是我並不覺得有的人比我幹淨,他們買凶殺人,而我隻是習慣親力親為罷了。”
這個愛說謊的女人,明明沉醉於單方麵的殺戮施暴的快感,卻又不願意承認,薛子煜輕笑,他在這個女人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是嗎?“他隨口應道,至於答案,他心裏有數。
寧夭華並不看他,說道:“那薛兄呢,這身後的勢力似乎也不簡單呢。”
“寧姑娘多慮了,不過薛某人既然答應了寧姑娘,日後寧姑娘有需求,薛某人定當全力相助。”薛子煜望了望吊在天花板上的琉璃盞,精致的水紋倒映在他臉上,他的容顏被鍍上一層金光,完美得如同不存於世的仙人。
“那就好。”
而此時,在寧夭華之前看中的那個樹上的位置,正被一人占據著,那人一頭暗紅發色,他穿著黑色短衫,嘴裏依舊叼著草根,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月光下那張臉卻是相當俊朗,此人不是南宮榷又是誰。
他皺眉抱怨:“早知道這麼多人,就應該早早的定好位置嘛!”
站在他身後的南宮夏也噘著嘴道:“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能怪我嘛!是你自己梳妝打扮弄了半天好不好!”
“就怪你!”
“……好吧,就算我的錯,不過這個位置其實還不錯了。”
“不錯個屁!蚊子都要咬死我了。”南宮夏一巴掌就是一個蚊子。
南宮榷嘿嘿笑,“誰叫你要穿裙子的。”
“你再說我可生氣了。”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啊啊!哥!”南宮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猛然拽住南宮榷的手臂直晃。
“幹嘛啊你!”
“你看,那裏,我看到寧樓主了!”
南宮榷連忙順著南宮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寧夭華坐在那貴賓席上,寧夭華現在一直戴著那個銀色半麵麵具,這幾乎是她的標識,所以南宮夏才一眼就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