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些天不見祁修,寧夭華似乎覺得他瘦了些,不知為何臉色卻也有些病態的蒼白,前幾天見他還不是如此。
祁修見著她,便吩咐人下去準備了棋盤,說是想跟她對弈,片刻後下人便已準備好棋盤與棋子。
二人安靜坐下,不多時便一人執一子進入狀態。
祁修青白的指尖摩挲著白玉棋子,說道:“我聽說最近不少江湖人士湧入了陽城,你打算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保家衛國啊,身為晉安的一份子,該出力的時候就得出力。”此時寧夭華正坐在他對麵,手中撚著一顆黑子,似在思索。
嗬,祁修笑得諷刺。
她落下一子,抬起頭來,“很好笑?”
祁修啜了一口茶水,道:“不,隻是看著你打著愛國的口號為自己謀劃一些私事,有點不爽而已。”
寧夭華抬頭望向她,二人對視著,那眼神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麼,接著,祁修便看見那雙美目中的光華漸漸暗淡了下去,最後一點光亮也不複存在,被掩蓋在那如扇子般濃密的睫毛下。
蔥白的指尖,烏黑的棋子落在最適宜的位置,吃下祁修的白子。
此時,她才接過祁修的話,“打著愛國口號為自己謀劃私事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祁修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嘴角卻是噙著一抹嘲諷,“你知道的,似乎不少啊。”
寧夭華眼皮也未抬,“是啊,不少,但是也不多。”
祁修的手猛然伸了過來,將她不盈一握的手腕狠狠抓住,邪獰的眸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不止臉蒼白,此時連嘴唇似乎都沒太多血色,聽他喝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寧夭華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可見其力道之大,她麵無表情,聲音仍是淡淡地:“你希望我知道什麼?你表現得如此緊張,我本不想知道,現在也似乎有了點興趣。”
祁修背地裏的一些事,寧夭華查了整整三年,收獲甚微。
祁修一怔,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狠狠甩開寧夭華的手,“本王警告你,有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他很少在她麵前端出祁王的架子,此次不過是提到一點點他的私事,他就反應如此激烈,寧夭華心底自是有一番思量,表麵卻是不動聲色,隻定定地望著他,美目淺笑,“祁王殿下的話,民女銘記在心。”隻是記住是一回事,去不去查就是另一回事了,簡而言之,你管不著!
況且,我們之間道最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種關係注定了,我會將你的事全部了然於心。
說起來,祁修可沒忘記另一件事,他眼底噙著笑,問:“我記得你曾說過,自己的功夫不怎麼樣,但一身毒術卻是盡得鬼醫真傳,如此,我倒是想問問,你所謂得功夫不怎麼樣,是何意思?我聽說的幻音樓的樓主寧夭華,據聞功夫可是深不可測,世間都難有敵手。”
寧夭華挑眉笑,“因為當時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對你出手呀,如果讓你對我產生了防備,那豈不是很不方便?”
那眼神,分不清她說的到底是真的亦或者玩笑,祁修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棋還未下完,便有下人進來稟報。
“祁王大人,陳勝武陳大統領求見。”
“宣。”祁修看也不看一眼,隻定定地望著棋盤,邪眸半眯,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撚著的白子落下,將寧夭華的部分棋子鉗製住,她動彈不得。
皆說棋如人生,她每走一步便愈是心驚,他每落一子,更是謹慎,心底皆不由被對方的長遠目光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