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夭華趴在床上,將頭側在一邊,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而她並未著上衣,簡玉衍坐在床沿邊,給她上藥。
簡玉衍將粉末細細倒在她的傷口上,這本有刺激作用,照理來說倒上去的瞬間應該會恍如針紮一般的疼痛,然而,寧夭華卻是連眼皮也未抬。
簡玉衍看著她這滿背的傷痕,連握著玉瓶的手都禁不住輕顫,似乎連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泄露出心痛來,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於是咬緊牙關,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沒有那麼異常,他說:“阿寧,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寧夭華抬起眸子,桌上的燭光搖曳著,落在她漂亮的眸子中,金光閃閃。
她的聲音那般平靜波瀾不驚,“沒有最後一次,在我踏上王座之前,一切都不會停止。”
簡玉衍緊緊握著玉瓶,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差點就要捏碎手中的瓶子,“已經開始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停下來,難道不是嗎?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這樣對待自己。”
寧夭華沉默著,許是太累,她不願意再說話,合上眼瞼淺淺睡去。
簡玉衍將她的衣服輕輕替她拉上去,撚起她的一縷秀發放在唇邊輕吻,“晚安,我的女皇。”
霧益草生長在太湖浜,其他地方都沒有,因此非墨跟南陽紫晴一起出發直接前往太湖浜,因為霧益尖的藥效在離開枝葉不久後便會消失,因此非墨需要親自去采摘霧益尖。
霧益尖很好辨認,綠色的葉子邊緣有紅色的鋸齒,根亦為紅色,至於形狀,書上也有準確的畫下來。
非墨跟南陽紫晴進入深山采摘了霧益草,將其放於碗裏碾碎成黏膩狀,南陽紫晴取出一把匕首將自己手指割破,滴了幾滴在碗裏攪拌,末了又將水袋裏的水倒了些進去稀釋。
“這東西混著你的血……好惡心。”非墨忍不住皺眉,盤算著吃了這東西後一定要嚼上一顆酥糖。
南陽紫晴怒,“我這是為了誰啊,居然還嫌惡心啊你!”
本來就惡心,非墨在心裏反駁了一句,卻是道:“好了沒有,快點,不然藥效要過了!”
“給你給你!”南陽紫晴將這碗遞過去。
非墨哼了一聲,端著這東西正要喝下,一股腥甜的味道就湧到了鼻子裏,非墨不由得皺起眉頭,真是難聞,不過再難聞也不得不喝,於是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端著碗大口喝下。
南陽紫晴定定地看著他,注視著他的一顰一蹙,等非墨將這碗放下,南陽紫晴詫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非墨打了個嗝,“幹什麼,我很難看嗎?”
“不是……就是……臉好紅。”南陽紫晴有點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這不是一般的紅,簡直紅得沒法說了,就像這顏色不是從皮膚裏呈現出來的,而是用顏料塗上去的一樣,這個反應書裏可沒有說過,她有點擔心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怪不得我覺得渾身燙的很。”說著他看看自己的手,竟也是紅如火燒雲一般。
南陽紫晴將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狐疑道:“除了燙之外還有其他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