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酒肆挑出的半人高的幌,二人進了小酒樓坐下,小二笑盈盈地走過來。
“二位客官,要吃點兒什麼?”
薛子煜大手一揮,道:“切半斤牛肉,再來一個東坡肉,一個紅燒肘子,三個素菜,一個雞蛋湯,另外再上一壺熱酒,記住!全都要熱的,好了立馬端上來。”
“好叻,客官您稍等。”那小二應著就朝裏麵叫菜。
待人走了之後,寧夭華才極其鄙視薛子煜的行為,“你這當真是準備吃霸王餐啊。”他們兩個人哪裏吃得了這麼多東西,再說,方才在漁村裏都還吃了魚肉呢。
“可不是?”薛子煜笑。
寧夭華也懶得同他多說,叫都叫了還能怎麼著吧,她抬頭看了看那笑嘻嘻接待客人的小二,忽然覺得悲哀。
沒過多會,牛肉跟熱酒先上了來,薛子煜給寧夭華倒上酒,說:“先暖暖身子。”
寧夭華實在是冷,除了臉色蒼白之外,誰都看不出她此時正被寒毒侵蝕,於是便端著酒一口飲下,灼熱下肚,方覺舒服些許。
薛子煜又給她倒上,一邊道:“我們得租個馬車離開這小城鎮。”
這地方實在說不上繁華,算是羅曼最貧瘠的地方了,再加上薛子煜現在也沒有什麼隨身信物可以證明身份,否則他們身無分文,還不知道要怎麼落魄呢。
寧夭華笑問:“用什麼租?”
薛子煜目光一往下,就落到寧夭華腰間那碎掉後用黏劑粘合起來的白玉佩上,寧夭華將玉佩放好,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這麼寶貝啊。”薛子煜不動聲色飲酒。
寧夭華沒搭理他。
薛子煜又道:“聽說是祁修送你的。”
寧夭華桌下的腿一動,就是要踹薛子煜,薛子煜躲開,便聽得寧夭華冷聲,“關你何事?”
薛子煜轉頭看她,似乎每次一提到祁修,她的反應就很不妙,明明知道如此,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提,所以好死不死地又開了口,“聽說你以前是祁修的丫鬟。”
“……”寧夭華低頭飲酒,不答話。
“不過你最好別學祁修,他那脾氣真是壞到沒話說,你看他死了,指不定背後就有不少人在偷笑呢。”
寧夭華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子森冷無光,“薛子煜,你可以住口了。”
薛子煜定定望著她,說:“你說,他死的時候在想什……”
拳頭劃破空氣,直接就要砸到薛子煜的臉上,然而,還沒碰上,寧夭華卻隻覺胸口突然猛地一下劇烈抽痛,她悶哼了一聲,捂著胸口,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一縷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薛子煜大驚失色,“寧夭華!”
寧夭華死死捂住胸口,這正抽痛來得太突然,而且,一陣比一陣凶猛,饒是她,也忍不住咬牙。
“走!我帶你看大夫!”薛子煜低聲喝道,便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誒!客官,您點的菜!還有酒錢!”背後的店小二忙要叫住他,坐在旁邊的人卻是喚住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