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夭華執著筆,輕輕歎了口氣,腦子裏忽然就浮現出那天夜裏,她與非墨在葉府時,滿天小雪,他們在走廊下相擁吻的情景,寧夭華笑著搖頭,算了,也沒什麼可寫的,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達到目的,便是與他踏破這萬裏河山,那又何妨。
想著,便是落下了非墨二字,然後吹幹墨跡,交給小廝,“好了。”
小廝笑道:“好嘞,這就給公子放下去。”
說著,便是將著疊好的小紙條放在花燈中,讓寧夭華點燃了花燈,他用道具將這花燈放於湖中。
瞧著這花燈被風吹遠,薛子煜才走過來,問寧夭華道:“寫了什麼?”
寧夭華並不看他,隻是瞅著這花燈,說道:“沒聽那小夥計說不能說出來麼,不然就不靈驗了。”
薛子煜無奈,她的手中沾滿了鮮血,哪裏還會信什麼鬼神論,擺明了是不想告訴自己,她以為她不說自己就沒辦法了嗎?在這羅曼,還沒有他薛子煜辦不到的事。
最後撈出的花燈也不是寧夭華的,於是這盞花燈就隨眾蕩在這悠悠水中。
兩人放好花燈,另一邊的東亭還在唱著戲曲,於是二人一邊往那走一邊閑聊。
薛子煜問她,“會唱戲麼。”
寧夭華笑,“我又不是什麼神仙,哪能什麼都會。”
薛子煜莞爾一笑,“話雖如此說,可你不會的東西卻少之又少。”
“是嗎?”寧夭華不予置否。
走到東亭,寧夭華便於薛子煜在後麵的位置坐下,他們的離戲台並不太遠,這閑聊間時間又過去不少,這夜裏的人也更加少了些。
兩人各有所思,以至於這戲到底唱些什麼他們也不清楚,隻是偶爾隨著群眾叫好。
夜色漸深,湖麵泛著點點銀光,寧夭華並未看向戲台,隻是瞧著這水光,思緒萬千。
“戲有什麼好看的,你這花燈都放好了,不如我們回去了。”身後突然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寧夭華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四目相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紅衣男子忽然就愣住了。
寧夭華有一瞬間的錯愕。
薛子煜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也跟著轉過身來,接著便瞧見非墨跟那個叫做靳香的女子站在他們後麵。
而寧夭華與非墨相望的眼神,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微風依舊在輕拂著,站在離寧夭華一丈遠的非墨忽然覺得有些冷。
明明戲劇還在唱著,非墨隻覺得這世界的聲音不知為什麼仿佛被隔絕了,安靜得很,他是什麼也聽不見,如果連瞧也瞧不見就好了。
可以的話,他寧願不要來這裏。
靳香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從薛公子第一次來葉府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薛公子對老板也是有感情的,而非墨對老板的專情更是不用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況且,這老板還是跟這薛公子在一起。
其實算不得多長時間,但對寧夭華來說好像過了許久,才聽得非墨說了句,“主子,玩得可好?”
寧夭華隻覺得自己喉嚨有點澀,恍惚間就吐出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