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煜一定會來,非墨知道,所以他成宿沒睡,守在薛白房間外麵的院子裏,耐心地等待獵物上鉤。

薛子煜潛入住宅,穿著黑色夜行衣,穿梭在圍牆之上,月光下他的身影如鬼魅。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影子躍上了圍牆,薛子煜直覺大事不好,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也不能回頭看,因為他相信自己的頭還沒轉過去的一瞬間那個人就能抓住自己,鳥癡說了,那人住在這裏,他一定是一直在等著自己到來。

是的,在薛子煜還沒看到非墨之前,非墨就已經發現了他。

能跑得了嗎?薛子煜一瞬間有想逃竄的衝動,但是,他不能,薛白在這裏,寧夭華在等著他把薛白帶回去,自己不可能丟下薛白不顧。

所以這時候是不可能逃走的,既然被發現了,那不如就坦誠好了,隻是眨眼間功夫,薛子煜就已經考慮清楚,停下了腳步。

他一轉身,那飛上圍牆的身影也站立不動了。

“你可以把你的蒙麵也摘下。”非墨說,即使這個人沒露出臉,即使夜色很黑,他也能知道這個人是誰,感覺到這個人是誰,是他帶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帶走了自己黑暗世界的光芒,帶走了本屬於他的一切的一切,這些年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讓他活得像行屍走肉,他現在正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至於重新上去先揍人,如果連這個都無法控製,他也就無法保證自己會抓住薛子煜開打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下手太重直接把對方殺了。

薛子煜歎了口氣,聽著非墨隱隱含著怒氣的聲音,說:“把孩子還給我吧。”

“可以。”非墨說,“那你得把她還給我。”

“他們是人,不是東西,你說還就還?不用遵從她們的意思?”

非墨眼睛眯了起來,黑夜中,緋紅的瞳眸像要噬人,“那當初你帶她走,可遵從了她的意思?現在我隻是要把本屬於我的拿回來而已。”

“這麼說,如果我不把人帶來,你是不可能把薛白給我了,是嗎?”薛子煜說。

“你覺得呢?”非墨冷笑。

“那好,明天我如約來,正大光明的帶著人,從這大門進來,如何?”

“可以。”反正現在薛白在他們手上,他就不信這兩個人能棄那個女孩兒不顧。

達成協議,薛白離開了府邸。

非墨重新回到院子裏,為了避免薛子煜再回來救人,他也就守在院子裏。

其實非墨對薛白能保持如此冷靜理智的狀態已經是很難得了,非墨不曾予薛白笑臉,跟薛白說話的時候也是冷冰冰的,眼底透著一抹厭惡,設想,他心愛的女子,從某些方麵來說,將來這女子是一定會與自己成婚的,在這個既定的事實下,寧夭華卻突然間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了,什麼也沒留下,於是他就這樣空白地活了幾年,像隻行屍走肉一樣期盼著寧夭華再回來,然而,三年後她終於出現了,卻極為諷刺的是……她帶著丈夫和孩子。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現實就像是在打他的臉,他那麼努力地為她維持著世界的現狀,等著她回來,那麼努力地尋找她,事實卻是這樣,這不就像是在說,那麼努力的他簡直是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