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夭華出來得正好,如非樂所說,現在是顛覆晉安最好的時機,晉安帝的暴政、大臣的貪婪、賦稅加重、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百姓苦不堪言,雖然這一切都是非墨與簡玉衍帶動的,是他們促使事情發展到了百姓怒不可遏的地步,起義一定會在最近一年內發生,這也是非樂認為事情不可再拖的原因,倘若他們不主動出擊,總有百姓選出頭領揭竿而起。

得知寧夭華回歸的消息,非墨跟簡玉衍還有其餘對寧夭華忠心耿耿的人們都迅速趕往軍營,這時候的晉安帝世政昊還不知道,他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成了沈夢蘭或者簡玉衍的人,沈夢蘭把持了後宮,甚至逐漸滲透了半個朝政,古人常說後宮不得幹政,但實際上有多少後宮是跟朝政沒有瓜葛的,皇上的多少妃子都是大臣的女兒或者某個親人,後宮跟朝政從來都是息息相關的,這是不可調節的矛盾。

也因此,世政昊完全不知道外麵鎖發生的事,隻要沈夢蘭不告訴他,便不會有人提起這件事。

非墨是第一時間趕到軍營的,軍營內,隻有寧夭華跟段偉鬆和簡絕情三人。

時隔三年,看到相熟的麵孔,非墨渾身都忍不住發抖,那是激動,亦或者是衝動,他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段偉鬆跟簡絕情見到非墨衝進來,很自覺地走了出去,很顯然,現在這兩個人需要單獨相處。

非墨望著寧夭華,她的容貌一如從前,沒有分毫變化,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時間就像還停留在昨日,然而,非墨知道也清楚的感覺過,沒有她的時間過得有多漫長,一天舊好像一個世紀。

明明有很多想說的話,在這個時候偏偏什麼也吐不出來,他想問她過得好嗎?這些年可否想過他?可是,即便不問他也知道,她已經把他忘了啊,這些年她還怎麼能想過自己。

非墨隻是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腳步也止住,無法挪動。

寧夭華看著非墨,然後朝他走了過去,她什麼話也沒說,盡管沒有非墨高,她還是摟住了非墨的脖子,非墨瞧不見她的表情,隻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聽得她說:“對不起。”

僅僅三個字,再沒有別的,卻讓非墨所有的委屈都湧了出來,雖是男兒,但是到底負重太多,為了她挑起戰爭絲毫不掩飾,被世人稱之為惡魔,被天下人所憎惡,百姓因為他挑起的戰火而流離失所,國家的忠臣忤逆者被他趕盡殺絕,為了她,他什麼都做了,但是他從未後悔過,可是,到底心有不甘啊……做了這麼多,她回來了,帶著她的夫君,她的孩子,他再也沒有容身之處,他的光明被人奪取了,那時,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拋棄在了黑暗深處。

可是,現在她正摟著自己,說著歉意的話,再也不想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又是怎麼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又是有了誰的孩子,什麼也不想管,不想問,非墨的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