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纏片刻,宋少誠卻慢慢放開了她。
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香肩之上耳垂旁的位置,粗重的呼吸聲在她耳邊久久環繞,強烈的男性氣息令她迷離,難以言說。
“身上的傷疤,是小時候父親打的,有時候是棍子,也會有鞭子。喝醉的時候,打的更重。我也不會求饒。我恨他,他和宋少勻的媽媽,都是,害死母親的凶手。”宋少誠閉上眼,緩緩地說著這些事。
說起小時候,他自己渾身還是會像正在被宋嶽鞭打一樣,疼痛難耐,尤其是那種皮開肉綻的痛苦,和著血肉的腥味,在他蜷縮起來的瘦小身軀上急速蔓延。
他不會求饒,他隻會疼的流出眼淚。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恨,是兒時一家人幸福的回憶攪拌著母親死後凶狠暴戾的父親一同走向的絕望,刺骨的傷痛。
“臉上的傷,是剛剛和宋少勻打架所致,我們一同摔下了樓梯,跌打碰撞所致。都隻是擦傷,很快就會好,不會留疤。”
端木晨琳一直躺著沒有動,靜靜聆聽他所說的話。
雖然,他說的很簡略,可是自己還是能夠毫不誇張的想象到他當年被毆打的樣子。
時隔多日,還能夠留下如此深刻的疤痕,那該是多麼殘暴,多麼絕望的過去?
“後來,我高考考上了華夏大學,但是我沒有去讀。我一個人去到M國,三年,拿著黑戶口,什麼活都幹,沒有收宋嶽任何一分錢。嗬嗬,王冰有時候說的也對,她跟著宋嶽在商場上打拚的時候,我的確還在M國那乞討。是的,是乞討,一天到晚賴著小餐館的老板娘,給她賣力幹活就是為了吃她一頓要拿去處理的剩菜剩飯,怎麼不算作乞討?”
華夏大學是華夏國至高學府,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還能考到這樣的成績並非他努力而來,而是他的確天資聰穎,靜心學習一個小時便可以吸收普通人學習一個月的知識量。他的聰明與才華,從小都是老師們嘴裏最為津津樂道的天才學生。
隻是這樣的才華,在沒有背景沒有學曆沒有正當戶口M國就如路邊的垃圾一樣,無人問津,無人看重。
他用三年時間,去吸取年輕的教訓,深思熟慮之下,他回來了。
現如今的他,學會了用隱忍的方式,學會了用真正的力量,去壯大自己,去充實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可以站在一個至高的頂點上俯視著宋嶽,嘲笑他作為男人的失敗。
端木晨琳認真聽他說了許多,越聽,卻越是揪心,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位光鮮亮麗,自信沉穩的男子竟然有如此不堪滿懷傷痛的過去。
這也是他為何要如此努力的緣由吧。
他之前說過,建立華夏國第一商業帝國是他的夢想。
當時,他是站在南安大學操場上巨大的演講台上說的這個夢想,隻不過說的時候,他談笑風生,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隻是說笑,是為了鼓勵大學生,可現在看來,這才是他最強烈的渴望,而在這渴望之下,卻是一份巨大的悲痛和常人無法想象的決心與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