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沒有空調,夏天的時候,吃完晚飯,每家每戶會把躺椅、折凳、甚至鋼絲床拿到樓下,人手一把蒲葵扇,圍坐在一起看一台電視。
在我看來,那時候的鄰裏生活很是和睦。雖然不能說夜不閉戶,但小區外,如果來一個陌生人,肯定會有人上去盤問。曬在一樓綠化帶的東西,下雨肯定有人幫你收。
那時候我們這些孩子很自由,記事起,我會走路的時候,真的就打過醬油。一幫小孩野在外麵玩一天,都不會有人來說道什麼。用現在的話說,我們那就是散養的。“拐小孩!”那時候還真的沒聽說過。
小區裏玩膩後,我們最喜歡去文登路探險,盡管大人們一再強調文登路的前身是亂葬崗,也許那時候還沒概念,也許是人多壯慫膽,我們一大幫熊孩子就是沒怕過,還是經常會去。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後來文登路改造成東方路,泥濘小道改成柏油馬路,我們還經常去,隻是,不再是探險了。
那時候,文登路的東麵有一塊地被圈起來,裏麵經常傳出怪聲音。擋在我們前麵的是一堵很高的圍牆,那些都難不倒我們,圍牆外麵有很多樹,好像是是銀杉樹,就是下麵光光的,長的筆筆直,爬到老高才有一根根很細的樹枝的那種樹。我們可以借助那種樹,爬上牆頭,看裏麵那白花花,肥肥的動物。後來才知道,那就是豬。
現在覺得,那時候的想法挺可笑。我們經常去看那些豬,理所當然認為,它們也應該認識我們的,對著它們招呼幾下,沒有回應,我們還會生氣的用石頭丟它們。現在也能體會,當時養豬場裏的工人,為什麼會嗬斥我們了。
那時候,去文登路的路,都是泥濘路,隻要一下雨,肯定滿身的泥。養豬場邊上,有個很大的池塘,我們會在回家前,在池塘裏稍微洗一下,掉下池塘是很普遍的事,被打屁股也是很普遍的事。
小蝌蚪就是在那個池塘裏認識的。稍微大一點以後,我們還在池塘邊上用樹枝和塑料薄膜搭帳篷,就是為了下雨天也能在池塘邊上玩耍。
年齡,月份的差異,有的小朋友先上學,有的還待在家裏,玩的時間少了,但還是能天天見麵。學校裏接觸到同學後,不僅是同一小區的小夥伴在一起玩,就連隔壁小區的同學也能在一起玩。
稍微大一點以後,我們還養過蠶,那時候桑葉可是稀缺貨,可能是家家戶戶都養蠶的關係吧。我們就跑到文登路後麵的農家去采桑葉。
現在想來,那時候我們的膽子真挺肥的。那時候也沒有什麼私人財產概念,就知道我們需要桑葉。有一戶農家有一棵很大的桑樹,現在想想,都有三、四層樓那麼高。葉子也比成年人的手掌還要大。那是一棵真正的野桑樹,上麵有桑果,還有褐色的野蠶。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小夥伴們就盯上他家這顆桑樹了。
記得有一次,被這戶農家的主人看到,他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幸好那時候我們挺機警的,下樹準備開溜。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那主人一邊吵吵,手上還拿著大糞瓢追我們,幸虧大家一哄而散走的快,那漫天花雨才沒有落在我們身上。
采桑葉的任務沒有完成,回家蠶寶寶們就要餓肚子。我們本著一事不勞二主的理念,打起他家菜園裏萵筍的主意來。因為之前被他用大糞瓢追過,肚子裏有一股怨氣,順便又糟蹋了菜園裏的番茄和黃瓜來。那是第一次吃,剛采摘下來的新鮮蔬菜,那味道比現在的水果都要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