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佐好似被人捅了一刀到心髒,鮮血淋漓,疼的厲害,沉吟了好久,他才重新開口:“難道你不想,爸爸媽媽和好嗎?“
“那這五年裏你去哪了?她給別人做臨時工時候你在哪,她不會說英文被老板罵的時候你在哪,我們兩個在一個小小的房子裏吃泡麵的時候你在哪?“洛米冷笑,眼裏沒有任何的溫度,年少老成的話讓他們吃驚:“抱歉你都不在,程叔叔,我沒有父親,如果非要有的話,我希望是秦爸爸,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這是洛米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稚嫩的聲音裏憤恨不言於表,他這樣冷漠的表情,像及了當年的程佐。
鍾汪洋從來沒有想到洛米心裏會有這麼多的話,這些話讓她同樣鮮血淋漓。
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恨過,但是恨又能如何,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這麼些年,她能做的,就是讓洛米像個正常孩子一樣,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可是現在她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程佐說:“如果和好,是你媽媽的意思呢?“
是你媽媽的意思呢?
洛米的眼神瞬間黯淡,到底還是個孩子,他將頭轉過去,看向坐在一旁的鍾汪洋,開口:“媽咪,你想嗎?“
洛米的這句話讓鍾汪洋胸腔充滿了酸楚,像及了一個皮球,脹的厲害,不論洛米多麼不喜歡程佐,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如果她點頭,說願意,說想,洛米就算在不願意,也會強顏歡笑的點頭說好。
如果她不點頭,程佐勢必要動用法律程序,照著他在這裏的勢力,她是必輸無疑。
到時候就算洛米再不願意,也沒有任何辦法。
程佐這是給了她一個有趣的困境,若她點頭,那就永遠背負著良心的譴責和對鍾家的血海深仇麵對他,若她不點頭,那她這一輩子都將失去洛米。
麵對洛米信任的眼神,她隻能閉上眼,不回答,無論她回答的答案如何,都不是她的初衷。
她的沉默,讓氣氛更加尷尬的沉悶。
事實上這之後,程佐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一直開車把他們送到樓下,才將鍾汪洋拉下了車,將洛米留在了車上。
他拉著她走了足足有百米遠,才停下,伸手想要拂她被風吹亂的頭發,但看見她疏離的眼神,又漠然的將手垂了下來,聲音恢複了冷淡:“考慮的怎麼樣了?“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鍾汪洋將眼睛看向遠方,眼睛裏是前所未有的支離破碎,她低了頭看著腳尖,卻沒有回答,她不想難為自己,也不想失去洛米。
程佐看著她的樣子,心裏最後一絲希望被風吹的渣都不剩,心中某個地方撕裂的疼痛,仿佛被人掏空,除了撕心裂肺的麻木,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沒想難為她,她隻要答應,他什麼都不會對她做,也會放棄洛米,因為這隻是一句他有些渴望得到結果的玩笑。
他隻是想看看,在她的心裏,可還有他一點位置。
事實證明。
她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