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從主治醫師辦公室出來，就看見了倚在牆上的程佐，他的臉色蒼白的如同臘月雪，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他這副模樣，是秦川從所未見的。
忍了忍呼之欲出的拳頭，秦川冷眼看著，一字一頓：“如果不是你為洛米輸了血，我真想給你幾拳，看看你還知不知道疼。“
他從大學時候就不怎麼待見程佐，自從五年前那件事請之後，他對程佐，更是惱怒到無可附加，現在洛米又因為程佐家裏出事，秦川心裏早有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但是程佐剛剛給洛米輸了血，他雖然恨他，卻不能趁人之危打他。
程佐也聽到了醫生說的話，明白秦川為什麼憤怒，他也很想進去問問醫生，看看自己的兒子，但是又無顏麵對，隻能讓別的男人代替了他的位置前去噓寒問暖，每每想到這裏，他便心如刀割。
沉默了半晌，他澀然開口：“醫生說洛米可能會醒不過來？是嗎？“
雖然忍住了不對他出手，但是並不代表秦川心裏待見他，秦川怒急返笑：“你還是回家問問你媽，還有你那個未婚妻吧。“
程佐雖然猜到了和周臨詩脫離不了關係，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媽也參與了過去，滿腔怒火又化為濃濃的悲傷，一時之間竟無法直視秦川的眼神，他何時有過這種無措的感覺。
隻能淡然開口：“我去看看她。“
與秦川擦肩而過的時候，秦川拽住了他的手，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他聽清楚：“她不會想見你……也不會想見你程家的人……別在刺激她了，你走吧，管好你家那位唯恐天下不亂的未婚妻，還有你那個無事生非的媽，就是為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程佐高大的身子瞬間僵硬，臉色更加蒼白，可笑的是卻無話反駁，秦川說得對，鍾汪洋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他，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現在他才明白，這事情早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如果這次洛米真的醒不過來，鍾汪洋和他的恩怨，用他這一輩子都化解不了。
但他不能在秦川麵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他從不像外人低頭。
程他冷冷甩開秦川，一手提著西裝外套慢慢往外走，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斜斜灑落下來，將他的身影拉的格外的長，顯盡了蕭條。
到了走廊盡頭，他霍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秦川，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格外清晰：“秦川，我的人，你最好不要打注意。“
秦川不在意的聳肩，手插褲帶走到他麵前，微風吹起他的頭發，露出麵如白玉精致分明的一張臉，他緩緩開口：“程總用詞不當，不出所料的話你今年年底要和周臨詩完婚了吧，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情？好自為之吧。“
“希望秦少一直這麼自信。“程佐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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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兒剛來醫院換班就聽說了洛米的事情，心裏一沉，沒來得及換上白大褂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鍾汪洋的休息室。
鍾汪洋還在掛鹽水，受了極大的刺激還沒有醒來，秦川坐在她的床邊，一動不動，黑色的身影與白色的醫用設備有了鮮明的色澤對比，略顯蕭瑟。
洛可兒倚在外麵看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敲了敲門。
秦川回頭，就看見洛可兒斜倚在門前，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替鍾汪洋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走了出來，順帶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