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喜歡A市的冬天,因為它幹冷而不溫暖。甚至連雨水都不會有,幹冷的到人的骨子裏。
程佐推開窗戶,立刻有呼嘯的風席卷了近來,咖啡色的窗簾被巨大的風卷起,他細碎的劉海被風吹到了後麵。
一院含苞待放的臘梅在冷色的日光下熠熠生輝,像一片鑲了金片的黃色煙雲。他不太喜歡黃色,因為太熱切了,一點兒都不淡然。
這片梅林是當年她親自一株一株栽種的,那時候還是一點點的樹苗,隻有一米多高那麼點兒大,以至於她在的時候,梅花從來未開過。
因為這是他托人從蘇黎世帶來的苗子,那裏的臘梅喜歲,很多時候好幾年都不會開放,這是花開的第一個年頭。含羞待放已經很婉約的迎風綽約生姿。
顧司昂正站在那片梅園的石橋上接電話,隔的不遠,但因為夜色他看不大清顧司昂的表情。五分鍾過後,他掛了電話走過來,看身形,情緒不太好。
三十秒後,敲門聲響起,程佐淡淡的關上窗戶,給他打開了門。因為在外麵接太久電話的原因,他的頭發和眉睫上都沾染了白霜。
顧司昂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特別嚴肅,他說:“就在兩個小時前,霍清源遭到了劫殺。現在人剛被送進醫院裏,生死不知。霍家堂口的人全部出動了。”
程佐有些愕然:“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和霍清源雖然不是朋友,但對於對方底細,他還是有了解的。A市離京城很近,如果開車的話,大概三四個時辰的路程,應該沒人在這裏會動霍清源,畢竟還有秦家在這裏坐鎮。
顧司昂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眼裏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我找人調查了下,其實霍清源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有人要對他下手,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仇家幹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一個人出去了,連隻槍都沒帶。聽說身上多處槍傷,還被人劃了十幾刀。多虧在護城河那邊遇到了秦川和……和洋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程佐沉默了有三十秒,才淡淡的開口:“也許,他是故意一個人出去。如果他不出去,他就摸不出對方真正的底細。霍清源這個人向來狠辣無情,不可能知道危險,還這麼放任對方的。”
顧司昂摸著下巴,沉默了好久,也表示認同程佐的話。因為沒有解釋比這個更加合理了,如果不是因為想引蛇出洞,從而一網打盡,霍清源不會以身犯險,不過也應了那句俗語: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霍清源能夠拿命來賭,看見做亞洲地下皇帝還是很有資本讓人服眾的。
程佐黑色的眸子裏如同籠罩了大霧,隔絕了所有人的探索,就是這雙一直霧蒙蒙的眼睛裏,此刻出現了那麼一絲清明:“那現在霍清源在醫院,誰在那裏負責保護他。”
顧司昂說:“是秦川。聽說這次沒有動用秦家的力量,隻是夜秦的人出動了,現在在醫院裏麵守著,如果有人想接近霍清源,比登天還難。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霍清源醒了,那這次偷襲他的人,可能會斬草除根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