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傳來霍清源已經出院的消息。被砍了十幾刀,又被槍傷,住院三天就出院的病人,在A市實在少有。那個號稱能治療不孕不育的主治醫師氣的吹鼻子瞪眼的不同意,死活不同意他出院,說怕半路突然掛了,砸了他的招牌。
霍清源有時候是個實在人,他聽見主治醫師說死活都不讓他出院的時候,便拿槍指著他瞄了一瞄,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清源這件事情算得上塵埃落定了,夜梟的人一夜間被滅了個幹幹淨淨,連屍體都沒人看的見,大雨衝刷了所有的血跡。聽說屍體全部沉在護城河裏麵了,整整三百具屍體,全部被折斷了一根手指頭。
秦川說,來年的蓮花開的肯定很紅。
但唯一的缺憾是,聽顧司昂說,跑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夏耀成。不知是不是因為洛可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鍾汪洋鬆了一口氣,因為如果夏耀成被殺了的話,那洛可兒怎麼辦?
夏耀成一夜之間似乎沒有了蹤跡,帶著洛可兒消失在了人潮人海。聽說負責這次清理外部人員的是顧司昂,鍾汪洋覺得,也許是他故意放了夏耀成一把,為了洛可兒。這也是他為洛可兒唯一能夠做的。
生活又恢複了原狀,僅僅隻是一個星期,所有風雨夾雜著血淚,一瞬間隨著一夜瓢潑的大雨衝刷的毫無痕跡。唯一沒有變的,就是她的腳還是不太靈活。
已經是冬天,院子裏的六月菊被打了一層白霜。秦川已經換好了衣服在樓下等她,藏青色的燕尾服將他襯托的身子修長,潑墨一般的眉眼精致而明亮。
外麵的天幹冷幹冷的,鍾汪洋下不去決心去穿禮服,最後套了一個和秦川同色係的風衣,被山瓷扶著走下了樓。
秦川像個國王一樣的衝她微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心點,要不我們不去了吧?給程佐那邊打個電話。”
鍾汪洋順勢扶上他的胳膊,說:“不成,必須去。對了,洛米呢?”
他將她抱上了車,然後繞到了駕駛座位,說:“被程佐接走了。”語氣不太好,開了一分鍾,又補充了一句:“看來真是父子親情,他們倆相處的挺好的。”
感受到他語氣裏的吃醋,鍾汪洋伸手擋住了一隻眼睛,說:“聽你語氣不太對。”
他緊繃著的臉忽然笑了,說:“其實剛剛是開玩笑的,洛米挺不樂意跟他走的。但是程佐親自來的,那是洛米的親生父親,我不能剝奪他們相處的權利。隻要程佐不妄想把我兒子搶走,我答應他們一個月見兩次麵。”
“真的?”鍾汪洋斜呢著他,似乎對他突然的大度有些不解。程佐給她提過這個問題,當時她說要和秦川去商量商量。想不到秦川竟然會同意,委實讓她意外。
對於這個質疑,秦少爺很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難道他就是那麼小氣的人?洛米雖然很喜歡他,他也非常喜歡洛米。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就剝奪洛米的權利。當年的程家是無情無義,但恨過了,唯一剩下的,便是悲憫的血緣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