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兒習慣性的籠了籠頭發,然後點燃了一支煙。表情有點空洞的茫然。
這是鍾汪洋第一次見洛可兒抽煙,她有些出神地看著洛可兒點煙的動作,幾乎忘了她們來這裏的目的。
長發的女人抽煙,有抽得優雅的,也有抽得妖豔的。但是洛可兒不同,她抽的很傷感。如同被巨大的悲傷攥住了喉嚨的那種傷感。
她用那種最老式的火柴點火,細長的香煙含在嘴角,微微偏著頭,齊腰的黑發隨意攬在左肩側,襯著紅色的寬鬆風衣,顯出一種純淨的黑,就像是北極圈內最好的夜色。
她自然地將點燃的香煙擱在食指中指間,煙灰隻彈一下,微微抬眼看向鍾汪洋,眉眼有些淡,卻有緋紅的唇色。她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如同暗夜裏的精靈曲子,在死亡海灘上的艱難前行。
她說:“洋洋,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那個男人嗎?那個強迫我的。”
鍾汪洋心底的壓抑全部化為悲傷,眼底流露出的驚恐不言於表。這件事情是洛可兒心底最大的秘密,如今她開誠布公的想要說出來,絕不是僅僅交一下心。百分百還有更大的事兒。
聶如今也終於感受到了失態的嚴迫性,斟酌了好幾秒才道:“我得去個洗手間。”
洛可兒按住了她將要起身的姿勢:“如今。我約你出來。就代表你不用回避。”
聶如今的身子僵在了半空中,三秒之後才僵硬的反應了過來。帶著一絲沉重坐回了座位。
鍾汪洋喝了一口水,道:“我並不是想打聽什麼。隻是……”她頓了頓:“隻是這和夏耀成有什麼關係?”
洛可兒笑了,如同猩紅的橄欖草開放出豔麗無匹的花朵。卻帶著不可收拾的致命毒藥。她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微微偏了偏頭,隨即才看見玻璃上的謝絕抽煙四個字。然後她將煙蒂按在了煙灰缸內,深呼了一口氣。
她說:“當年我給你說過。我的養父母死了之後,有一天晚上我被人強奸了。你一定想不到那個人就是夏耀成,說實話我也想不到。你說當年堂堂的夏家大少爺,怎麼就這麼知法犯法還這麼饑不擇食呢?那時的他喝醉了。力氣大的要命,我怎麼求饒和反抗都沒用。所以從那晚以後,我將他的樣子烙在腦海,發誓讓他死在我手裏。但是後來一直沒有碰見過他。直到後來有一天,我來第四人民醫院就職,在院長的辦公室裏看見了他的照片。我問院長那是誰,院長說是一個少將,他參軍時候的朋友。“
說到這裏,她端起杯子優雅的喝了一口水。繼續道:“然後我隱藏在心底多年的屈辱突然衝出了水麵,那晚的屈辱和恨意讓我夜夜難寐。後來我調查他,我發現他是夏家的大少爺,夏家因為有秦家的扶持在本市蒸蒸日上,我根本不可能動手。就在我以為這輩子沒有機會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接下來的事情和鍾汪洋想的差不多。當時洛可兒是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但是在火車上,她看見了那個讓她恨的發疼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