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源從車裏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褐栗色的頭發瞬間被雪花覆滿,細細索索的落在了他的眉眼。
他輕輕開口:“洋洋……”
當鍾汪洋聽到清源的聲音的時候,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洶湧的哭。他的聲音什麼時候聽起來都那麼幹淨那麼清新,像是他在冬天溫暖而有力的手。
鍾汪洋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牽過他的手,印象中曾經感受過他的手的溫度和力量,可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她說:“清源……”
剛叫出他名字鍾汪洋就說不下去了,開始哭。所有的記憶再度湧上心頭,如同一片一片的洪水,瞬間蔓延到了整個淺灘。
清源開始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哭的這麼凶。仿佛所有的眼淚都要在這一刻哭到枯竭,精致的眉眼皺了起來,他說:“你怎麼了?”
在聽到他焦急的口氣時候,鍾汪洋突然意識到這樣很傻。她起碼愣了三分鍾,才擦幹淨了臉上的淚。說:“去喝酒嗎?”
這個叫“無恙”的酒吧,是以前她老來的地方。聽說老板是一個設計師,曾經在歐洲留學。但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設計圈子裏銷聲匿跡,來到了本地來了個酒吧。
整個裝修是森林主題式,翠綠的顏色占據了整個牆麵。舊了就翻新,但是樣式十年來卻從來都沒有改過。
紅男綠女燈光閃爍,鍾汪洋麵前擺滿了小瓶兒的啤酒,她一杯一杯喝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霍清源坐在她身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的眉毛卻一直皺著,幹淨而漂亮的臉上有一絲擔憂。他伸手將她繼續喝著的酒奪回來,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說:“鍾汪洋,你他媽到底怎麼了?”
他從來都是嬉皮笑臉,亦或紳士款款的樣子。從來不會在她麵前說髒話,以至於鍾汪洋真的被他的語氣給嚇到,愣了足足三十秒,才一時到此刻不是認慫的時候。她慫了一天了,萬萬不能喝個酒還被人這麼攔著。
她沉思了三十秒,然後回頭看他。他的臉色不大好看,看著就讓她想哭。她說:“霍清源,你怎麼不喝?你在這兒喉什麼,看你嗓門大是不是?”
清源看了她得有三十秒,一句話不說。拿起她麵前的酒就灌,轉眼間麵前三瓶酒就下了肚。那是原麥芽度26,雖然一時半會喝不醉,但還是讓鍾汪洋呆愣了好一會兒。
他說:“你怎麼了?”
鍾汪洋說:“沒怎麼,就是突然想喝酒了。就女人還有七天的大姨媽,你們男人時間長還會出去找女人一樣。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愛喝酒。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喝這些酒怎麼著也比不了你找女人的時間長。”
當她將這些以前打死都說不出的話,一字一頓的說出口時,竟然沒有那種臉紅心跳,反而覺得這是一種糟踐自己的灑脫。
霍清源有點火了,他將手中的杯子一把摔在了地上:“鍾汪洋我告訴你,有事兒你說事兒,別他媽在這裏有事沒事就糟踐自己。你以為你糟踐自己你那些仇人就痛不欲生了?你以為你糟踐自己他們就得到報應了?我告訴你,你糟踐的除了能報複關心你的人,你他媽誰都報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