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沒有想到鍾汪洋會突然間開口，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說了什麼。
和程佐沒關係？如果不是和程佐能夠重修就好，她能夠這麼痛快的給他離婚，還這麼痛快的要去蘇黎？說這些並不是說她是為了他的錢，而是他足夠了解她，她不會丟下洛米去蘇黎，也不會花那麼多錢也蘇黎。況且之前他們婚後也算真實在一起了，她是個重感情的人，不會離的這麼幹脆，甚至連原因都不問他。
說到底，還是借助了他解決了洛米的事情。然後毫無顧忌的和程佐走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想重新和程佐在一起，打死她也不會這麼無情和平淡的和他離婚，更不會放心的把洛米丟給程佐，自己一個人出國散心。
現在她有了後路，就想給他撇清楚關係了。
其實想想也是，縱然是以往他們發生關係，那也不是她出於心底的自願。一切都是隨著他的意願來做，這樣的她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玩偶，讓他的心狠狠的被撕裂。
就是這次分開了一個月，她不曾打過一個電話給他。他就不明白，明明是她和程佐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好像痛苦的人隻有他一個人。如果不是那天的濱海事件，他也不會喝醉，也不會有了安溪事件，更不會有現在為了保全她而離婚的意念。
秦川的眼底，湧出濃濃的悲傷。那種悲傷蔓延開來，一點一點將心髒染成悲傷的顏色。他們之間好似再也回不到年少時候，那些光陰的故事，全被折進了書頁的某個章節。
不管悲傷還是幸福，隻有她，能夠讓他的天空擴音出雨打蕉葉、風按琴鍵的聲響。在他黑暗的人生歲月的山穀裏，重新擦亮閃爍耀眼的光芒。
但這些情緒都隻是一閃而過，在心髒裏被無限放大。麵上卻早就已經歸於平靜。依舊一聲不吭的埋頭吻著身下的鍾汪洋。
鍾汪洋感受著身體上的肆虐，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指甲被自己折斷的聲音。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個動作讓他僵硬了一下，隨即又繼續動作起來，不過輕緩了很多，卻依舊粗魯。
笑容款款，說話溫柔。
這些是所有人對秦川的客觀評價。
而私下裏那個暴戾殘虐的秦川，鍾汪洋想，應該隻有自己看到過吧。她無動於衷的任他淩虐一般的橫衝直撞，頭歪靠在車座上。看著近在咫尺卻冰冷無比的秦川，漂亮的眼睛不再明亮，清晰的瞳孔不在溫柔，還有毫無感情的眼神。
他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秦川呢？連鍾汪洋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了。
是十七歲時候，那個在每天黃昏到來的時候就開始不再張揚，在每個起風的日子站在樓頂眺望遙遠的天際。在每個下雪的日子獨自去找一條安靜的大街，然後在街邊堆一個雪人。在畫板前花一個通宵調好顏色，卻畫不下一筆色彩的男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