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穿過了許多遮天蔽日的香樟,因為沒有來蟬鳴的聲音,讓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來夏天越來越遠的信息。
程佐腦袋微微傾斜看著外麵,頭發擋住大半張臉,肩胛骨從背上突出來,從襯衣裏露出形狀。看起來單薄的很,隻是明明已經將近三十歲的人,為什麼還會這麼單薄。
她的視線隨著他慢慢傾斜,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麵的石子小路,鋪成十字形狀的小石塊,紅色綠色被雨水衝刷的非常亮。這個夏天過的很快呢,雲詔想著,然後發現這不是回去的路。
她遲疑了三分鍾,還是忍不住問顧司昂:“這是去哪裏?”
顧司昂嬉笑著還沒有回答,程佐轉過頭來,依然是木著一張臉,口氣平淡:“去一個畫展。”
“為什麼要帶我去阿。”雲詔的聲音不大,但車廂裏總是安靜並且帶著沉穩。
程佐挑了挑眉毛,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哦,這個沒關係。你要是不想去,你就給小司說。他在開車。”
雲詔說:“……”
他也沒有在說什麼,猶如他的白色立領襯衫和薄削卻長到眉毛的劉海一樣,忽然靜謐了下來。
雲詔也沒有在說什麼,就是覺得這個人有些莫名的奇怪。明明是他要帶她去的,現在卻說的好像那麼事不關己一般。她低著頭,開始悄悄查看關於他的資料。
百科裏麵關於程佐的資料不少,可畏麵麵俱到,隻是其中有一條,引起了雲詔的注意。在婚姻狀態那一行裏麵,寫的不是單身,也不是已婚,而是離異兩個字。
她鬼使神差的點了進去,然後就看見下麵關於這個話題衍生的一係列問題。然後她看見了那張熟悉的笑臉,應該是二十歲時候拍的,因為臉上還帶著稚嫩,穿著白色的體恤,背著大大的背包,帶著一頂鴨舌帽,然後旁邊站著的正是程佐。
雲詔一時之間大腦簡直要處於短路的狀態,沒有想到那位叫做鍾汪洋的姑娘,居然嫁過程佐,且有過一個孩子。然後她又鬼使神差的搜了為什麼離婚這一條。
雖然當年程家大力封殺此事,但還是有不少流露了出去。她一一看完,最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忽然覺得,那個叫做鍾汪洋的女孩子,一生便是一個傳奇一樣的女人,經曆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早早死去,這讓她胸口有些發悶,無法麵對這個問題。
自從看完了這些事情之後,雲詔心裏愈發沉重,最後索性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壓抑。最後,顧司昂開口打破了沉默。笑道:“你別和他一樣,他人一直就這個樣子。”
雲詔有些惶恐的擺了擺手:“當然不會。”
不冷不熱的回答瞬間僵硬在了空氣裏,顧司昂繼續嘻嘻哈哈,真是一個天生樂天派。他又神秘兮兮的說:“雲詔,你愛喝可樂嗎,改天我請你喝可樂。”
“你泡妞就是靠請人家喝可樂泡的?”
雲詔說完後有點兒後悔,因為自己似乎還沒有和他們熟絡到這種程度,這個玩笑顯得有點兒尷尬。還好顧司昂並不介意,打了個哈哈壓低聲音說:“這可是一大秘籍,不泄密請你天天喝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