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還停在路邊,並沒有開走。雲詔忙的哆哆索索的打開車門,顫抖的跑下了車,去拍秦川的車窗,聲音裏帶著濃重的哭腔:“秦總……秦總,清源他昏倒了……”
秦川聽到這句話,抬眼就看見被雨淋的濕透的雲詔,無助的站在車窗外麵。他忙的下了車,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怎麼了?”
她近乎崩潰的開口,聲音帶著哭泣的殘音:“清源……清源昏倒了!”
秦川一怔,隨即迅速的跑到了那邊。沒有任何的猶豫,伸手將清源拉了上來,費勁的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的走到瑪莎拉蒂旁邊,將清源和周滳放在了一起。
雲詔上車之後,還覺得秦川剛剛臉上的表情似乎似曾相識過。那種表情她也在電視上看到過,像及了相愛相殺又相救的感覺,但是現在的她腦袋一團亂麻,根本沒有心思卻分析秦川的表情問題,隻是下意識的雙手抓在身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在發抖。
她不斷的回頭去看清源,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後麵的車座上,麵容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整個人安靜的像個瓷娃娃,充滿了一碰就碎掉的脆弱感。
這樣的清源,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模樣。記憶中的霍清源,總是鮮衣怒馬,眉眼飛揚,漂亮的好似春天裏麵最嫩的一抹嫩芽,又像是清早沾染著露珠剛剛破土的種子,那種清新富有生命力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一種獨特。
但是現在的清源,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生機。仿佛曾經那種蓬勃的生命力一夜之間消耗殆盡,徒留的隻剩下一具空殼。如同巨大的白色房間裏麵,隻有空洞的白,沒有任何可以被賦予生命的靈魂。
秦川的餘光可以清晰看見她的樣子,她害怕時候的小動作,此時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自嘲,這就是命運,命運弄人。
走到半路的時候,雲詔忽然想起來重謹,那個醫術高明卻又旁門左道的醫生。她忙的撥通重謹的電話,在響了四五聲之後才被接了起來,隱隱約約還能夠聽見小姑娘的調笑聲。
緊接著重謹懶羊羊的聲音傳過來:“雲詔兒,怎麼著,又要來探望探望我?提前打電話讓我趕緊清理君側?”
雲詔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點兒,但還是沒有掩蓋住聲音裏麵的顫抖:“重謹。清源出事了。”
說完這短短的一句話之後,雲詔就感覺自己再也不能完整的說出第二句話了。果然,在她聽見重謹立刻變的緊張的聲音傳來,便忍不住泣不成聲。
秦川的身體微乎其微的僵了僵,隨後伸出一隻手遞給她紙巾。
雲詔一邊接過來紙巾,邊擦著淚邊忙不迭失的說:“秦少,你好好開車。我會自己拿紙巾,你好好開車……”
秦川頓了頓,然後手僵硬的放回到了方向盤上,看著無邊的黑暗。還有巨大如同潑水般的雨幕,第一次在開車時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