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注意到,腳底下的雨水已經要沒過腳跟,而且看樣子一場小型泥石流馬上就要形成了。我們所站的地方看起來並不太陡,但是水流仿佛是受到了召喚一般,所有的雨水連帶著泥沙全部往大坑流去,濺起的泥石打的小腿生疼,我往坑裏一看,這才一會兒的工夫,坑裏的水便已積了大半。
我們一看這形勢,也顧不得打雷了,所有人開始往身旁較粗的樹上爬去。裘易年紀比較大,吳震便一手托著他,讓胡精甲先爬到樹上,然後拉著裘易上去,然後侯大師也被吳震托著上了樹。
我一看他們三個所在的樹上已經上不去人了,便拉著小紀轉身找到旁邊的一顆較粗的樹旁,然後讓小紀踩著我的肩膀爬上樹杈,小紀爬上去後剛想要伸手拉我,突然一股強大的水流夾帶著泥石一下子衝到我的膝蓋上,我一下子沒站穩,整個人都撲倒地下,嘴裏立即灌進一口泥水。我剛想爬起來,便感覺身下的土地都受水流的影響緩緩的往下移,身體根本不受我的控製,整個人翻滾著就往大坑裏滾去。
我心裏完了,這下得交代在這兒了,忽然一隻強有力的手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衣領,一下就把我從水裏拽了起來,我一把抹去臉上的泥水,看到吳震一隻手拉著一根樹枝,另一手正拽著我衣領,然後對著我喊道:“拽緊我!”
我立即雙手拉住吳震的胳膊,他猛地一使勁,便把我提到小紀所在的樹底下,然後他也用同樣的辦法托住我屁股,小紀在樹上伸手拉著我,我便也爬到了樹杈上。然後我和小紀同時伸出手去想拉吳震,卻見他雙手一抱樹幹,兩腳在地下一蹬,一個翻身便爬到樹上來。
我一看吳震上來,連忙對他道了聲謝,他隻是對著我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小紀在一旁問我有沒有受傷,我扭了扭胳膊發現除了嗆了口水別的都沒什麼大礙,但是想到剛才的事情不由得一陣心悸,心想如果不是吳震,我現在已經成了這仙槐山裏的水鬼了。
我心神還未安定,聽著天上一陣陣的滾雷,生怕什麼時候這一道閃電就劈樹上。樹下基本上已經形成泥石流了,一些細小的樹木早已經被水流衝斷,跟隨著泥石一起衝進了大坑。
我又看向大坑,此時的大坑內竟然形成了一個漩渦,我看到愣了一下,心想這不是個死坑嗎,怎麼會出現漩渦,難道坑裏還有洞?
想到這我連忙看像侯大師,侯大師也是麵色凝重的看著大坑,我對著裘易他們喊了幾聲,但是雷聲太大,我說的話他們根本聽不到。
忽然我想起裘易讓我買的東西裏麵有對講機,便打開背包找出對講機,還好買的背包是防水的,對講機一點也沒有受影響。我拿著對講機對著裘易他們搖了搖,裘易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從包裏找出對講機,接著裘易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喂喂。”
受雷電的幹擾,聲音有些嘈雜,但也算聽得清。我連忙問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隻見裘易扭頭和侯大師商量了一下,對講機便又傳了裘易的聲音:“侯大師說等到戌時,也就是七點,我們便可以進去了。”
我問道這個樣怎麼進去,從哪裏進去,進哪去,裘易隻是回複我說等等看,到時候就知道了。我看了下表,才六點半,還有半個多小時,而這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大坑裏漩渦也是轉的越來越快,我看了一眼遠處的侯大師,他索性靠著樹幹閉目養神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侯大師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看他不擔心,我也靠著樹休息起來。走了一天的山路,加上剛才的一陣翻騰,一陣陣疲乏一下子湧上來。這個天氣也沒法抽煙,又不敢睡覺,我隻能和小紀閑聊起來。
聊了一會兒,當我準備再看看時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呼救。我們所有人都往樹下看去,隻看見有一個人從泥石流的上坡被衝了下來,他拚命的想抓住東西,可是水流太湍急,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隻是被衝的一個勁的翻滾,眼看就要滾到我們所在的樹下。
我剛看到時還以為是裘易他們樹上掉下人來了,但是扭頭一看,裘易他們三個也和我們一樣,正看著樹下翻滾的這個人發愣。
這人身上和我們一樣穿著登山服,身後好像還背著個背包,一看就不是村民,我正猶豫要不要下去救他時,忽然就看見吳震縱身一躍,跳在那人的前麵,然後一把拉住那人的腳,就想把他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