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悄散,初陽乍暖。
H市內,公交擠滿了人,路上擠滿了車,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我的世界變得奇妙更難以言語……”
蔡依林的《說愛你》能讓一顆少女的心變得輕鬆歡快,車鳴喧囂又在世俗之外,沒有紛擾,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在陽光裏微醺,晨跑是一種享受,更令人享受的是,那名少女窈窕翩躚、明麗絕倫的身姿。
雲淩武館附近的一處公園,上到頭發花白舞劍打拳的老頭,下到蹣跚學步吃著鼻涕的小孩,均是側目,就如一道光,點亮心裏同時也使其泛起了一陣漣漪。有些目光癡然,有些靜心守性,有些黯然形愧,有些……去要簽名。
是的,簽名。
淡雅的頭紮幹淨清利,黑色的運動服幽靜空靈,不僅擁有天使的麵孔與魔鬼的身材,而且,還是名人——女子散打的全國冠軍,雖然已有兩年沒再參加比賽。
她叫孫纖纖,就是那個小時候天天被顏非欺負的孫纖纖。
女大十八變,也有七十二變的。
如果顏非知道,他驚訝的嘴,會不會吞下一個雞蛋?應該不會,起碼能吞下一顆足球才是。
林間小路蜿蜒綿長,半坡上是一座八角涼亭,雕欄石墩紅柱綠頂,複古而又清靜。
就在孫纖纖些微駐足之際,路邊突然躥出五名男子,均是戴著狼牙上五壯士的雕像麵具,眼神凶惡,將其圍住。
孫纖纖沒動,倒不是怕,實在是被那剛毅又正氣的奇葩麵具給震住了。
“打,打,打……劫!”一人厲聲喝道,刻意裝出結巴的樣子想要掩蓋住那破鑼嗓音。
孫纖纖一聽,頓時樂了,裝出怕怕的樣子,結巴道:“劫,劫,劫……財還是劫色呀?”
以他們對她的了解,正常的情況應該是,孫纖纖不屑一哼,一言不發,上來便打,可是現在,劇本好像跑偏了,似乎被識破了。
狠狠瞪了先出聲那人一眼,另一人沉聲道:“識相點把錢交出來!”
“可是……我忘記帶了,要不下次?”
“那就劫色!”
“恩?”孫纖纖杏目一瞪,五人習慣性地退了一步,她還沒開口,便聽那破鑼嗓音小聲對那人道:“劫,劫毛的色呀,大師……咳,回來不扒了咱的皮啊!”
“劫,劫,劫你妹啊,還不是怪你!”那人惱羞成怒,一把扯掉外套,道:“我們不打劫,我們是來找你打架的。”說罷,也不給孫纖纖思考的時間,率先衝了過去,嘴裏還喝道:
“上!”
其餘四人愣了一下,隨後跟上。
“來真的的啊?”孫纖纖微微詫異,卻絲毫不影響她翩然的身法,輕鬆躲過第一個人的側踢,突然一笑,道:“我好像明白了你們戴這個麵具的原因。”
“別笑,嚴肅點。”那破鑼嗓音之人虎虎生風地打出一拳,眼裏卻滿是悲壯。
“好,那就嚴肅一點點。”麵對五人合擊,孫纖纖居然還有時間做出一個無辜攤手的動作,隨即便見她輕輕撥掌,腳步一挪,就將那破鑼嗓音之人放倒在地,狗啃泥的姿勢好不狼狽。
其他人齊齊吞了唾沫,一人顫聲道:“你…你還是笑吧。”
“晚了,你們哭,我就笑。”孫纖纖揚了揚嘴角,動人的雙眸眯得狹長,修長纖嫩的雙手看起來不沾人間煙火,輕輕一轉,握掌為拳。
“拚了!”
幾人咬了咬牙,視死如歸般的展開又一輪攻擊。
“直拳。”
“擺拳。”
“橫踢。”
“蹬腿。”
動作規範,有模有樣,轉換之間嫻熟老練,力道足而又不失速度,鋒芒淩厲,像一陣遽然襲來的暴風。
孫纖纖悠然自若,沉腰、側肩,腳步連點,黑色的倩影忽然而來飄然而去,像一隻靈動鬼魅的黑貓,又像一隻翩然迷幻的影蝶,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