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曾有一個特別寵愛的妾室,我親生小娘雖然也是妾室,卻並不受父親寵愛,那賤婦仗著父親的寵愛把持著盛家,當時母親也自身難保,在我七歲以前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後來父親過世了,母親便把我養在膝下,用她的嫁妝給我言請名師,悉心教導,這才有我今天考中進士的好日子,又為我娶了大娘子你,母親於我,恩重若山。”
婆母對盛紘的好王若弗是知道的,但是他小時候的往事她還真的不清楚,原來上輩子盛紘對林噙霜的好並不僅是因為林噙霜有手段,也不單單是因為盛紘心愛於她,更多是因為自己兒時的遭遇,才讓他對妾室庶子庶女如此偏疼,不過是感同身受,怕重蹈他兒時的覆轍而已,可是他卻沒想過這樣做也傷害了其他孩子們的心。看來將來自己定要善待他的妾室和孩子,否則怕是會觸及官人的逆鱗而傷了他的的心。
王若弗看盛紘如此傷情,輕聲安慰道,“官人,日後我們便是相互的支撐,彼此的依靠。將來官人如果有了妾室,有了妾室的孩子我也會善待於他們的,必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盛紘聽著王若弗的話感動的無以複加。
經過此次談心,夫妻之間感情也變得愈發深了。
冬去春來,乍暖還寒,夜裏,王若弗發動了起來,好在府裏提前請好了穩婆住在府裏,隻等王若弗生產。
產房裏,素玉拿著熱毛巾給王若弗擦著臉上的汗水。
雖說上一世王若弗已經生產過幾個孩子,可再次經曆生孩子還是讓她疼的要死!
產房裏穩婆和下人有條不紊的接生,產房外盛紘著急的直跺腳,看到外出燒水的下人都要問一句“大娘子怎麼樣了?孩子生了沒?”
天剛剛亮,隻聽產房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盛紘在門外激動的落淚,跌跌撞撞的跑進產房,穩婆把孩子遞給盛紘,滿臉喜氣的說道,“恭喜主君,喜的千金。”
盛紘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抱到王若弗的身旁,王若弗累極了,連一絲力氣也沒有,可是當看到孩子的一瞬間還是流下了感動的淚。為了她,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盛紘抱著孩子一臉的幸福,對著王若弗說道,“娘子,你辛苦了。等下我就給母親寫信,告訴她這一個好消息。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兒,就叫她華蘭吧。小華兒……”
……
天氣逐漸轉熱,王若弗也出了月子,盛紘邀請同僚辦了一場滿月宴。
盛家與王家大娘子雖說沒辦法親自前來,卻也送來了厚禮。
……
盛紘每日下值一回家便會抱著華蘭來逗,盛紘一抱著她,她便笑個不停。王若弗在一旁看著,心裏想著,若是能一直這樣幸福的過下去該有多好。
轉眼便過去了三年。
盛紘抱著小華蘭從外麵走進來,這三年來盛紘對華蘭極近寵愛,甚至經常把她帶到府衙一起上值,今天也是如此,父女倆從府衙下值回來,華蘭見到母親就開始奶聲奶氣的對著王若弗說道,“花花,給娘”
王若弗一臉寵溺的看著華蘭,接過她手裏的梅花。
盛紘看著梅花說道,“我們來泉州也三年多了,院子裏的梅樹卻是第一次開花,我今日下值回來,遠遠的便聞到了梅花的香氣,真真是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呀。”
“官人說的是啊,‘梅花香自苦寒來’,官人在泉州也三年多了,在泉州的政績也是有目共睹,想來離我們回京的日子也不會遠了。”
盛紘聽了她的話很是高興,“我竟不知娘子的學問越來越好了。”王若弗含笑回道,“官人可不要打趣我了,隻不過是管家後閑暇之餘看了幾本而已,官人文采斐然,我也不能太給官人丟人啊。”說完接過素玉遞來的花瓶,把這幾支梅花插進了瓶中。
盛紘聽了她的話甚是欣慰。“娘子說的哪裏話,你把這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又與各位同僚的夫人們相處甚好,為我積攢了好名聲,怎麼會是給我丟人呢,至於這詩書,略懂一二即可,娘子現在的樣子就很好。”
盛紘走後,素玉對著王若弗說道,“姑娘何時看的書啊,看起來主君很是高興呢。”
王若弗淡然的說道“官人喜歡詩書,我怎麼也得學一些,如此即便哪天官人遇到了有才氣的女子也不至於讓他覺得太過驚豔而徹底勾了他的心。哎,我深知我不是官人最心愛之人,即便有喜歡也不是最喜歡的,娶我也是因為我的家世背景於他的仕途有利而已,我現在所做的這些不過是希望能讓他多幾分喜歡和敬重而已,有了他的這份喜歡,愛屋及烏,將來我的孩子他也就能多喜歡幾分了。”
王若弗之所以這樣想也是因為上一世她因為林噙霜挑撥不得盛紘喜歡,如蘭也不得父親寵愛,致使如蘭內心自卑總覺得自己不如其他幾個姑娘,最後低嫁選了文炎敬這樣的窮書生,雖說最後有了盛家的幫扶文炎敬也仕途順遂,可是他得了高位後就瞧不上如蘭,對如蘭諸多挑剔不滿,若不是有長柏打壓敲打著,恐怕也要寵妾滅妻了。
素玉心疼的說道,“姑娘思慮深遠,想來不會有那一天的。”
王若弗笑笑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