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直擔心宣砥城的人會追上他,故腳下未曾停留,翻山越穀走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時,這才掠上了一處幹燥的小洞穴,倒地入睡。
午後醒來時,體力恢複了不少,腹中卻甚是饑餓,他掠下洞穴,尋了點山果充饑,然後運氣調息。
出乎意料,此地法氣極是充盈,運功竟然出奇的順暢,兩個時辰後,他已把散亂的法力逼回奇經八脈,連全身的疼痛都好了很多,這可比以往療傷時快了一倍,他不明所以,忍不住驚喜出聲。
這時雨早已停歇,但天際仍一片陰霾,他不再停留,展開遁術,飛也似的向前掠去。
幾日後,他已掠出四五百裏,來到一座山穀。
他吃了點東西,百無聊賴下,取下包袱,解開衣衫,小心地把幻神真解、錦囊和方盒等一一放在地上,捉來幾隻蟲蟻,讓它們攀爬其上。
半晌,蟲蟻若無其事,沒有中毒的跡象,他長舒一口氣,穿上衣衫,藏好這三樣東西,不由得暗笑,隻覺自己太過小心,太過疑神疑鬼了。
在此停留一日後,他又向北方奔去。
三日後的黃昏,他已來到一處山嶺。此地密林山石相間,小獸飛鳥出沒,還有一道山泉從山間流淌而下,風物甚美。
這裏距離宣水城已有千裏之遠,他驚恐之心已漸漸平息。
他想了想,已不打算再走,尋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岩隙,擴大範圍,形成一個居所,再找來一些枯草敗葉,鋪在地上,然後住了下來。
隨著修煉時間的增多,他的傷勢已漸漸複原,法力竟然還增長了一些,他不禁奇怪道:“這一路而來,法氣竟是如此濃厚,幾達宣水城的數倍,如此濃厚的法氣,怎的路上沒有其他人在修煉?”
他多日疑惑不解,索性不理。
這日,他在石屋小憩了一會,醒來便開始修煉。一會後,不知從哪裏飛來幾隻隱隱帶有粉色小暈的飛蟲,在他身周六七尺內“嗡嗡”有聲的飛舞。
聶青緣不想被打擾,揮手驅趕。那幾隻粉色飛蟲躲往一旁,一會又“嗡嗡”飛了回來,竟不肯走了。
聶青緣有點生氣,想拍死它們,可飛蟲速度很快,試了幾次,也沒有拍死一隻。他放棄修煉,收斂了法氣,可那幾隻飛蟲更是得寸進尺,挨進了他的身子,進入三四尺範圍內,有的更是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甚是奇怪,仔細看了其中一隻離他最近的飛蟲,隻見它長得如蜻蜓一般的模樣,隻是頭部更細小,翅膀也隻有一對,身上粉色淡暈明明暗暗,起起伏伏,煞是好看。
聶青緣呆了呆,暗道:“修行飛蟲!”
這毒境之地,萬千生物都能修行,借助天地法氣,多年吐納,成精為靈,身具一身法力。人是如此,動物亦是,最明顯地便是有了法力後,身上會顯現一些特殊地光暈,隻是隨著法力的多寡,光暈的大小顏色也會有所不同。
不管是什麼類型的修行者,隻要修煉出了光暈,就擁有了一定的神通。雖然這幾隻飛蟲身周隻有淡淡地一點粉暈,看不出有什麼危險,但他已在慶幸,剛才沒有對它們痛下殺手,如果它們反擊,會有什麼意外之事發生?他隻有不管它們,再次修煉起來。
半晌後,他收功,發現飛蟲還是沒有離開他周圍三四尺以內,雖覺奇怪,但不忍打擾它們,也由得它們了。
直到晚間,甚至第二天,這幾隻飛蟲都沒有離開他,他往哪裏走,它們便跟往哪裏,生似已在他身旁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