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城,坐落在八百裏寒山邊緣,常年飄著鵝毛大雪。俗話講,靠山吃山,這座小城,就靠著八百裏寒山產的珍材,魔獸,維持生計。
珍材街上,一個穿著破舊棉衣的小男孩在一家店鋪前的琉璃窗前,來回的跺腳,防止自己被幾乎永不融化的冰雪凍僵。店鋪裏,捋著花白胡子的考掌櫃看著窗外的小男孩,不斷的歎著氣。這孩子每天傍晚都要來自己這個鋪子窗戶前看一會自己擺在琉璃窗前的那株地火琵琶果。看這孩子還漏著棉花的破棉衣,就知道他一定是家裏人需要這株異果,可奈何為了這顆果子,自己的唯一一個兒子永遠躺在了寒山一個不知名的洞底,成了無數魔獸的口糧,自己也就指望把這個異果賣個好價錢,給自己留下養老錢。
大雪很快把小男孩遮蓋的像個街道邊上的小雪人。凍的通紅的小手指不停的盤算著,自己還要跟著進山采藥的隊伍天天都得有像樣的收獲連續不斷的采藥五十年才能為自己臥床不起的母親買上藥師嘴裏提到的地火琵琶果。
小男孩叫做韓山,媽媽笑著摸著小腦袋,說著這名字是要他做一個像八百裏寒山一樣的男子,有胸襟有氣魄,有巍峨的氣象。
在八歲小男孩韓山的記憶力,自己沒有父親。從小跟隨母親在落雪成郊的貧民窟裏麵,更小的時候,周圍同樣在貧民窟裏的小孩用石頭砸向腦袋,嘲笑是沒爹的野種,韓山哭著往家跑。母親抱著哭紅眼睛的小韓山,柔聲的說,咱們的小寒山有父親,你要知道你要成為什麼樣子的人。像個男子漢。
後來隨著韓山的年紀增長,母親越發虛弱,現如今幾乎已經不能下床行走。韓山用積攢了半年的采藥錢,才請到一位藥師。至今韓山依舊能夠記得那個藥師的神情。他一襲白衣,捂著鼻子,甚至不願意看癱瘓在床痛苦呻吟的母親,就說,沒得救了,拖出去埋了吧。韓山眼淚馬上就要低落下來,跪下來“求先生救救我媽媽。”
藥師厭惡的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孩子,破舊不合身的棉衣裹著瘦弱像麻杆一樣的身軀。“她這是典型的寒氣侵體,這樣不能修行的凡人,要麼利用地火琵琶果中和寒氣救命,要麼就是死路一條。”說罷,他顛了顛手上的銀幣,加上兩株一階的草藥,滿意的坐上轎子回城。
從次之後每天跟隨采藥隊伍采藥回來,都回去那家有地火琵琶果的店鋪外麵看著,因為這就是全部的希望。
老掌櫃看著窗外日複一日的小韓山,推開門走了出來,幫他掃清了身上的積雪,地給他了兩株草藥。“小娃娃,你看的這枚藥材,老頭子我也有苦衷,實在不能送予你。這是兩株火屬性的草藥,希望能幫到你。”
韓山連忙說道“老爺爺,我不能白拿你的藥材。我想要的地火琵琶果我會自己努力買給我媽媽治病。我不能要您的東西。”
“孩子,收著吧,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天好活了,這些送你了。”
“謝謝爺爺。”
韓山第一次跑的這麼快,凍得通紅的小手裏麵抱著兩株略微枯黃的草藥。一路上幻想著母親服了藥,能夠好好睡上一覺,心裏就無比的高興。
穿過北城門,再往北就是貧民窟。城內是巨石堆砌的古堡城樓,而他們隻能在風雪裏,靠著破舊模板搭建的小窩棚避寒。這裏的人不是成為城裏人的奴隸,就是死亡。餓死,凍死,被強盜,被貴族殺掉。
很快韓山就看到漫天的紅光照亮的北方的天空。整個貧民窟在熊熊燃燒。火中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木頭燒斷的聲響,像是讓積雪都開始融化。
韓山把藥材揣進胸口,拚命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那件茅草小屋,此時已經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前。有三十多人騎在馬上,馬鼻向外噴著熱氣。是土匪,藏在寒山腳下的土匪。韓山看著熊熊燃燒的茅草小屋,狠狠的攥起拳頭,甚至有些尖銳的指甲刺進手掌的鑽心疼痛都感覺不到。
“我要殺了你們”
隨著暴怒的怒喊,開始朝向一騎著紅色烈馬的土匪頭子衝了過去。坐在馬上的人饒有興趣的舉起了刺刀,準備一擊擊殺這個還沒有馬腿一半高的傻子。刀刃在火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滿臉橫肉的土匪頭子在落刀的瞬間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抽到回檔胸口,不知為何凜冽的寒風突然像最堅韌的刀刃一般,把土匪頭子的刺刀斬成了兩段。
滿眼血紅的韓山在這個瞬間還在向前衝刺,就仿佛沒有看到那一瞬間舉起的刺刀,也沒看到讓刺刀斷裂的北風。他趁著土匪頭子收刀防禦胸口的瞬間,像極了寒山森林裏最常見的一種野獸,靈臂猿猴。身體劇烈的扭轉,直接攀上馬頸。雙腳猛地用力,隨著戰馬的哀鳴,借力一躍,從袖口中抽出采藥用的小鐵劍,筆直的刺向土匪頭子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