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的好意,隻是小女子當真不是為了賞詩而來,不過是個作陪的罷了,還是不要擾了公子的雅意。”
千翡和和氣氣地朝著宋文軒說完,又柔柔婉婉地行了禮,便再次想要離開,這種是非之地她不想久留,也沒什麼好看的。
“夏姑娘留步”,宋文軒幾步上前,“姑娘能如此自謙在下十分敬佩,那日在百花宴上是在下並未弄清情況而得罪了姑娘,在下同姑娘致歉,還望姑娘原諒。”
“好,我原諒,公子可能讓路了?”
宋文軒詫異地抬頭,隻因千翡說話的聲音太過冰冷。
任何人在這樣的時候想來都不會如此的吧?好似極度不耐煩一般地敷衍打發,就連夏千翡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再不見方才那樣的明媚驚豔。
千翡不說話,隻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宋文軒,眼睛裏卻平淡無波,像是等著他讓開一樣。
“你未免也太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了!”
千翡轉頭,“顧姐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不知我哪兒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了?姐姐心中所願,可並非妹妹所想,何以用姐姐的心思來度量妹妹?”
顧雪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不知道夏千翡是不是故意的,看似說的是鬥詩會的事兒,可她就有種自己傾慕於宋文軒的事情被洞悉的尷尬。
並且,百花宴上夏千翡同宋公子見過麵了?他們是如何碰到的?!一想到自己心儀已久的宋公子被夏千翡這張狐媚的臉迷惑,顧雪瑩的雙頰更是通紅,也不知是尷尬還是氣憤。
千翡挑了挑嘴角,又轉頭看著宋文軒,平靜的幽深眼眸裏,竟讓宋文軒完全看不透,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傷痛。
“夏、夏姑娘……”
“宋兄,這幅詩詞,你說了可是價高者得?”
慵懶的聲音將千翡周身凝結的冷漠淡然給敲出了裂縫,她微微閉上眼睛再睜開,江離然一個經商世家的子弟,混在這些文人中出現究竟是為何?
宋文軒看著千翡臉上微妙的變化,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對上一個更加奪目的人影。
“江兄此言差矣,好詩又怎能以金銀來衡量?那隻會是一種褻瀆。”
“如此,宋兄以為如何才算不上是褻瀆?在下以為,正是真金白銀,方能彰顯出價值,至少,比虛無縹緲的讚美要可靠得多。”
千翡真想拍手稱讚,江離然這廝說的倒是不錯,才情美言是能填飽肚子呢,還是能讓人光鮮亮麗?她這一世極其庸俗,文采再好,若是不能溫飽,又有何用?
不過千翡沒真的腦子發熱去拍手,因為她隱約覺得江離然口中那幅詩詞,似乎是自己寫的那一幅?
不能啊,晉西的才子佳人那在國朝都是屈指可數的,你們要不要一直拿自己偶爾感從心來的一首詩詞說話?那什麼宋家海家呢?千翡就不信了,這些人還能作出比自己差的詩來?
“夏姑娘這幅詩詞可貴就可貴在不僅詩句發人深省,就連字跡都意態跌宕、矯若驚龍,一眼都辨不出是出自女子之手,全不同於尋常女子靈秀清麗之姿,著實難得,其中的風姿難以明說,若是被尋常人買去,豈不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