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詩詞……”
江離然站在書房裏,麵前是千翡從詩會上買回來的那首詩。
千翡站在一旁,極力掩飾著心裏的興奮,“如何?我是瞧著合眼緣才買回來的。”
“……娘子眼光果然不錯,雖說落款並非晉西的哪位大家,然而意境深遠,立意深刻,十分與眾不同。”
“是吧是吧?”
千翡眼睛亮晶晶地開始有嘚瑟的跡象,“我就是覺得不錯呢,特別是一個人靜靜地瞧著,總覺得心底翻江倒海,能想到許多的東西,特別發人深省。”
“娘子喜歡就好”,江離然轉過身來,“今日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兒?”
說到這個千翡便一肚子的話想問,江離然到底跟景雲蘇怎麼認識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千翡一整日了,按理說他們也沒什麼交集啊,前世的江離然和景雲蘇都各自有名聲,從來也不曾見有人將他們兩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說,可這一世怎麼就認識了?
“唔,今日我倒是遇見了一個人,似是同夫君相熟,隻是問起名字來他也並不曾說,倒是奇怪得很。”
“我在外麵見過的人確實不少,娘子是在哪裏遇見的?”
“詩會的賭|局上,我今兒還是頭一次去那裏呢,對了,容姐姐還贏了銀子。”
千翡將她遇見的事情零零總總挑了有趣的說給江離然聽,之前的困惑似乎也不重要了。
溫暖的書房,有些淡淡墨香,江離然靜靜地聽著自己說的話,時不時露出笑容來……
與景雲蘇如何相識又有什麼關係?左右並不是壞事,千翡十分喜歡這樣的氛圍,很快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
江府宴客,請了不少人家的女眷上門。
“也是苦了你了,為了讓這麼些人來陪我瞧戲。”
“娘這麼說,可是折煞兒媳了”,千翡笑眯眯地膩在江夫人的身邊,“新戲就是要多些人一起看才有趣,這可是特意給娘排的,自然要讓娘看得舒心才是。”
江夫人拍了拍千翡的手,“你的一片心意我如何不知道,隻是這裏裏外外的,都是你一個人在張羅,娘也操持過,知道裏麵的繁瑣,你大可以不必如此的。”
千翡隻是笑,她是知道若是有了好東西沒人一同分享讚歎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江夫人一個人慣了,府裏總這麼安靜也不好。
“等陸兒和平兒也娶了媳婦,能幫襯著你就好了。”
“二弟三弟的緣分興許不遠了,娘且放著心,對了,袁家夫人讓人傳了話,說是她家的老夫人也想來,袁老夫人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我已是回絕了,過兩日就讓戲班去袁府一趟。”
“你這麼做很好。”
江夫人的心思立刻偏了,千翡才偷偷歎出一口氣。
關於府裏二弟三弟的親事……,自打何氏和連氏出現過,千翡就不敢擅自給他們相看媳婦,那都是人才啊。
有心計有手段的人說實話這世上並不缺,誰家庶子庶女沒有些心機?
可能夠沉得住氣,甘願做陪襯,能按捺得住野心的人,卻並不多。
千翡之前一度以為許陸和許平隻是暫時不打算同江離然爭什麼,他們在慢慢地蓄積自己的實力,等到時機成熟,再一舉將江家拿下,將嫡子踩在腳下才是作為庶子最正常的心願啊,也是家宅爭鬥最主要的旋律。
隻是千翡後來細細觀察了一陣子,卻發現許陸和許平似乎對江家的家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怪不得旁人說起江家的庶子都隻記得老實本分、忠厚樸實,一度還有人暗自揣度是不是江離然故意將兩人的性子打壓成這樣的。
真真是冤枉江離然了好嗎?!
離得近了,千翡才明白許陸和許平那根本就是消極怠工,江家鋪子啦生意啦,對他們毫無吸引力,非得江離然明明白白指定他們去做什麼,他們才不情不願低著頭應下來,沒精打采地隻做到江離然的最低要求……
於是看起來似乎是江家的庶子沒什麼能力不會變通,隻能起得了輔助的作用,對此,江離然也沒辦法,甚至後來也認同了。
然而許陸和許平在江夫人的麵前又是另一種模樣,表麵仍舊是老老實實,但特別會讓江夫人心疼,一本正經地懊惱自己的沒用,又言辭懇切一定會繼續在大哥的教導下為江家的家業奮鬥,笨拙又堅韌的樣子每每讓江夫人心裏踏實熨帖,並會私下叮囑江離然別太狠了,免得傷了許陸和許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