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翡又忍不住翻白眼了,什麼玩意,三哥哥有沒有弄清楚景雲蘇的性子就胡來一通?還久聞盛名,在剛剛之前三哥哥壓根兒就不知道景家還有這麼一個人他哪兒來的久聞?
提心吊膽地等著景雲蘇不耐煩,千翡連如何圓場的話都想好了,隻等著景雲蘇掀桌子。
可奇怪的是,景雲蘇捏著夏千亦硬塞到他手裏的茶杯,眉頭嫌棄地皺著,麵頰輕微的抽動,卻愣是沒有什麼反應。
等到夏千亦特歡快地將喝幹淨的杯子拿給他看,景雲蘇動作緩慢地竟然也跟著將手裏的茶給喝掉。
這真是……,千翡與江離然對看了一眼,千翡看到江離然眉間的鬆動,他剛剛也在防著景雲蘇掀桌子吧?對吧對吧?不是說景雲蘇性格乖僻嗎?怎麼不按著套路來呢?
“景兄痛快”,夏千亦笑起來,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腦袋晃了晃,“我可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夠遇見景兄這樣的人,實在是我的福氣,說起來,對於景家這樣的豪門大家,我心裏隻有崇敬,如今能與景兄認識,我還是有些造化的。”
“……”景雲蘇看見夏千亦動作順暢地又給他斟了茶,眼角跳了跳。
“我這人吧,自己其實也沒什麼長處,偏生看人還挑剔,沒少被家父訓斥,不過到如今能讓我真心佩服的也就兩人,一是江兄,景兄是另一個,大概是因為我自身缺少這種底蘊,所以才特別崇拜吧。”
夏千亦拉著景雲蘇真情實感,就連他嫡親的妹妹千翡,都從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一絲虛假,三哥哥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是會對那些特別厲害的人心悅誠服,可千翡真沒見過三哥哥如此爽快地剖析自己,他在家裏不是這個畫風啊。
景雲蘇也算是大江南北都見識過,隻是夏千亦這種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坦誠相待的人,已經是不多了,因為太傻氣。
通常會如此容易與人親近的,要麼是真傻,要麼,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隻是景雲蘇來來回回看了夏千亦好幾遍,發覺他居然也弄不清楚夏千亦究竟屬於哪一種。
“就是可惜啊,這兒都是茶,若是有酒便好了。”
夏千亦喝完一杯咂了砸嘴,意猶未盡的模樣。
會來墨香苑飲茶的人,大都是自詡風骨清高的人士,墨香苑不但茶的價格高,也十分有自己的腔調,若是不提前預約,那是有銀子也進不來的。
身份地位更是至少要在晉西提得起來,不然也是枉然,這種苛刻的規矩在晉西不但生意沒有冷清,反倒是迎合了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讓墨香苑一度極為受到追捧。
夏千亦從剛來這裏便是豪飲,一點兒儒雅品茗的氣度都沒有,早已引了一些嫌棄的眼光。
可他全然不覺,一副任他們不爽,自己爽快了就好的泰然自若。
景雲蘇勾了勾嘴唇,“不就是酒嗎?我倒是發現了一家小酒肆,知曉的人甚少,可釀出的酒卻是美味異常,如何,夏兄可願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