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然微微顰眉,伸手撫上千翡的麵頰,“你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多讓郎中瞧瞧是必要的,之前是太瘦了,如今好不容易養了一些肉出來,眼瞧著又要消退下去,還是讓郎中看看,我心裏才能安定得下來。”
江離然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千翡,含情脈脈無限柔情,英氣俊美的麵龐帶著絲絲擔憂之色,讓他的臉更平添了一些憂鬱,反而更加魅|惑人心,千翡又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不就是診脈嘛,江離然也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千翡自然不會反對。
見千翡點了頭,江離然的心裏才稍稍鬆了口氣,可看千翡的模樣,她並沒有任何的意識,是不是方才那隻橘子裏,其餘的都是甜的,單單自己吃的那一瓣是酸的?
向來運籌帷幄的江家大少爺,開始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自己的舌頭壞掉了……
第二日,千翡發覺江離然仍舊在府中,前一日閑聊的時候,江離然已是說過後麵幾日會少許忙一些,這才特意抽了一日來陪她的,怎麼難道又不忙了?
“許陸大概是記了你的情,主動想要多替我兩日,讓我能夠多陪陪你。”
江離然笑容親切地給千翡解惑,千翡想到庫房裏那些還沒來得及清點的東西,心裏隱隱疑惑。
許陸不是就為了還她的情才呼啦啦送來那麼許多東西的嗎?這會兒居然還幫著擔下江離然的事情……,莫非自己看錯了,許陸當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然而這會兒的許陸正咬牙切齒地在江家的鋪子裏,臉色黑沉地讓平日裏覺得他憨厚樸實的管事都不敢接近,二少爺這是怎麼了?能管理江家重要的生意,就算不歡欣鼓舞,也不該是苦大仇深呀?
江離然隨意地提了提,便沒再說什麼,反倒是體貼地扶著千翡先去給江夫人請了安。
“你們來得剛好,快來瞧瞧,之前然兒的親事都是他一手籌辦的,我倒是沒費什麼心思,如今輪到了許陸,我竟然有些摸不著門道了,快來幫我看看還缺了什麼。”
江夫人見到他們二人高興地招招手,指著麵前長長及地的名錄讓他們看一看。
千翡快步走過去,“不是說好了要同媳婦一道的嗎?娘一個人準備這些,倒是媳婦的不是了,哪兒能讓娘一個人操持?”
“是我心急了,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有些事做做,我還高興些。”
江夫人拍了拍千翡的手,“你管著府裏的庶務也不容易,雖說府裏人口簡單,可事情也不少,難得你能打理得井井有條,托你的福,我已是悠閑自在得很了,多少夫人們都眼紅羨慕我呢。”
江離然含笑立在下麵,瞧著千翡和江夫人關係融洽好似親母女一般。
他是知道千翡的性子的,骨子裏孝順,便是前世麵對宋家夫人的種種刁難,也不曾起過報複的心,江夫人的性子也是綿軟柔和,兩人必定會相處得很好。
“對了,今日千翡給您請了郎中進府,她可比兒子更擔心娘的身子呢,二弟的親事還有段日子,娘可別太過於傷神了。”
“請什麼郎中,我的身子好著呢,你們呀就是瞎操心。”
江夫人嗔怪地笑了笑,“如今我掛心的事情是一件一件地少了,心裏輕鬆著,自然無病無災,我也不愛喝那些湯藥,還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請請平安脈是很重要的,也不一定會開藥,隻是讓我們做兒女的能定個心。”
江夫人拗不過千翡,隻好無奈地同意,卻說明了一定不會喝藥的。
賈郎中在晉西很是有名氣,因著他的姓氏,基本都拿他當個笑話,又因他長相同郎中一點兒不沾邊兒,年紀極輕,臉上還有一道長疤,模樣極嚇人,再加上他開口索要的診金高的令人咋舌,因此並沒有什麼人會去找他瞧病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麼,江離然卻似乎十分信賴此人的醫術,但凡府裏需要請郎中,都會去請賈郎中過來。
望聞問切了一陣子,賈郎中十分瀟灑地說了句“無礙”,什麼藥方都沒留,甩著袖子就要離開。
江離然將人攔住,又要請他給千翡診診脈。
因著不願擾了江夫人的休息,幾人去了前邊兒的廳裏問診。
千翡亮亮的眼睛隻在賈郎中麵上的疤痕處掃過一眼,便神色如常地伸出手腕。
“夫人可是覺得我麵上的疤痕過於猙獰?”
賈大夫的手指隔著絹絲搭在千翡的手腕上,漫不經心地開口。
千翡有些吃驚,卻輕輕搖了搖頭,“賈大夫醫術出眾,若是想治愈疤痕易如反掌,你卻讓它這麼留著,自然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