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親口答應我,星宇,我愛你啊!”
“等你明天醒了咱們再說,好不好?”
“不要,我要你答應我……”
即使聽出慕子清是喝醉了,但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時候,柳芊心裏還是很難過,那些刻意回避的問題突然全部湧了出來,擾得她腦仁疼。她內心深處明白此時不宜與他們正麵相對,這個念頭剛冒頭,她的手就比腦子還快地做出了反應,“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整個人就陷入了惶惶不安與矛盾痛苦當中。
鄭星宇本來一邊扶著慕子清一邊在找鑰匙開門,可慕子清一直不老實,讓他既要小心她不摔倒又要把鑰匙對上鎖眼,眼看急出了一頭汗,此時卻聽背後突然傳來關門聲,動作一頓當即回頭,下意識地叫道:“芊芊……”
“不要和我提她的名字,我不要再聽到她的名字,不準你喜歡她,你還是愛我的還是愛我的,是不是?”慕子清對於這個名字分明十分敏感,失控地在樓道裏喊了起來。
鄭星宇已經知了柳芊就在對麵,心裏又急又喜,差點就要轉身去敲門。可是在他身上大喊大叫的慕子清讓他放棄了這種做法,無論柳芊為什麼不理他,他都要先把慕子清安頓好,否則還沒見到芊芊,他已經被鄰居們炮轟了。
柳芊貼著門板聽著對麵的各種響聲,直到關門聲把慕子清的聲音隔絕掉,心裏才悶悶地痛了起來,或許在鄭星宇心裏,她和慕子清,永遠是無法相比的吧?
眼淚無聲滑落,她也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原來她隻是想著能在一旁看著他就好,現在鄭星宇都喜歡上她了,她仍是不滿足,她想要他的愛,甚至是比慕子清更多的愛,更甚至是全部的愛,其實,她又如何能與慕子清相比呢?
柳芊不斷地自怨自艾,頭腦也昏昏沉沉的,眼淚像是永遠不會幹一樣向下掉,心裏的恐懼一點點加劇,她和鄭星宇的感情是不是要到頭了?
鄭星宇好不容易把慕子清安頓好讓她睡了,便匆忙去找柳芊,大概是明白柳芊那種老是把自己藏起來的愛好,所以他沒有敲門,直接拿鑰匙開了門。
果不其然,柳芊正蹲在牆邊,頭埋在膝蓋裏大哭。不錯,是大哭,是鄭星宇從來不曾見過的一幕,而這一幕讓他深深地震撼了,他從沒想過柳芊會這樣放聲大哭,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哭得撕心裂肺,絕望至極。
鄭星宇覺得他的心疼得要呼吸不過來了,即便之前胃痛的差點昏死也不如這次嚴重,那一陣陣的嚎啕大哭似乎是隔絕空氣的毒品,每聽一聲他的心就抽痛一下,然後肺部的空氣也漸漸被抽走,整個人都要痛得麻木掉。
“芊芊,別哭……”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被柳芊的悲痛所感染,眼淚開始順著他的眼角滑落,蔓延至下頜,滴落在地。他慢慢靠近她,低下身將她抱進懷裏,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麼絕望,卻也知道肯定與他有關,遂喃喃道:“芊芊,別哭,我在你身邊,永遠都在這裏,是我不好,別哭,別哭……”
柳芊聽到他帶著哭意的聲音,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到他的眼淚,心頭一震,一把抱緊了他,終於忍不住將心裏的恐慌發泄了出來:“星宇,星宇,我該怎麼辦,我不想讓你走了,我知道我這樣不好,但是我真的不想放開你,我對不起子清,對不起陳冬,更對不起你,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還要對你死纏爛打,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不想……”
她一邊哭一邊說,嗓子都啞了卻還是在哭,仿佛整個人都浸入了無邊無際的苦海,永遠無法解脫。
鄭星宇抱著她慢慢安慰:“不是,你很好,芊芊,我的芊芊,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是最好的,求你不要放開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愛你啊,芊芊,你知道嗎,我沒和你說過,其實我已經愛上你了啊……”
柳芊被他最後幾句話砸懵掉了,她聽到了什麼,他說她愛她,哭聲雖然停止,卻因為哭得太厲害在不停打嗝,本來滑稽的一幕鄭星宇卻沒有笑出來,而是深情地望著柳芊不敢相信的眼睛,又說了一遍:“芊芊,我愛你,聽到沒有,我愛的是你,現在隻有你一個。”
柳芊急切地辨認著鄭星宇眼中的含義,確認他沒有哄騙她,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一邊打嗝一邊說:“嗝……鄭星宇,我……嗝……我也愛你……”
鄭星宇終於被她逗笑了,因為她打嗝的樣子很可愛,更因為她親口說愛他,他卻不知道一臉淚痕的自己笑起來同樣很滑稽。更讓他吃驚的是柳芊竟然主動朝他吻了過來,牙齒撞上了她的牙齒也沒放棄,反而伸了舌頭進來攪拌,那麼莽撞那麼激動,完完全全地將心意傳達給他。
鄭星宇也是第一次有這麼激烈的感情,感受著柳芊依然沒有任何技巧性的吻,慢慢地開始引導她在自己口中探索。柳芊漸入佳境,兩個人吻得渾然忘我,動作也更大了。察覺到地上的涼意,鄭星宇一把將柳芊抱了起來大步走進臥室,雙雙倒在床上,吻一直沒有間斷。
似乎是達到了一種默契,或者隻是水到渠成,此時的兩人在心靈上達到共鳴之後,更渴望另一種共鳴,所有的歡喜所有的悲傷都要借著這種共鳴宣泄出來。再也不要顧忌什麼,拋卻了一切,仿佛到了世界的盡頭,他們兩人依然相愛,愛得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