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那肯定不可能,京城如此繁華,誰願意去鄉下地方呆著呢?但沒宅子讓租宅子?租?租金對楚家來說倒是不貴,不是繁華地段,一個小院子,十幾間房子,一年租金大概也就幾十兩,但對三房來說,幾十兩也很貴了,要知道,雲姨娘拿了楚老太爺的梯己,也就購置了上千畝地罷了,一年頂多上千兩的收入,這些收入可不多,到時要支付一家子開支,還有楚三老爺讀書、交際的錢,生活水平本來就沒法跟在楚府時比了,到時要還付幾十兩租金,可也是很貴的,也正是想到這些,楚三夫人才胡攪蠻纏,就是想占大房二房點便宜。
楚老夫人看她還想糾纏,冷冷地打斷道:“將賬簿給她看,反正公中一文錢沒有,分什麼分!”
她這話是跟楚大夫人說的。
心中暗道幸好先前將雲姨娘關在了柴房,等候發落,要是那女人也在這兒的話,婆媳倆一起嚎,還要真夠吵人的。
楚大夫人自然也不想給三房一文錢,所以聽了這話,便幸災樂禍地笑道:“是!”
這些年,沒少被三房找麻煩,這下,這群狗屁膏藥總要滾出去了,總算能讓自己多一份清靜了。
“那是你們做的賬簿,我自然不信……”楚三夫人爭辯道。
楚老夫人聽了,不由笑了,道:“公中的賬簿你不信,非要說公中有大量的錢,你要分,敢情你是想訛詐我們就是了,對吧!我看不如請族老來評評理,看看他們怎麼說。”
楚家是新搬過來的,京城沒多少楚家家族的人,多是當年在楚家做事,跟著楚家一起上京的,前任族長就是楚老太爺本人,現任族長自然就是楚大老爺了,而那些族中人既然是依附著楚家做事的,自然是楚大老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應了,說是讓族老評評理,其實也不會評出個對楚三夫人有利的結論來的。
楚三夫人自然知道這一點,還待爭辯,卻被楚三老爺止住了,歎了口氣,道:“搬家吧,不要再說了。”
大房二房家大勢大,鬥不過的。
楚三夫人讀懂了丈夫的意思,不由眼中閃過寒意,但也沒辦法,隻能抹著淚跟丈夫離開了。
最後三房自然還是搬了出去,賃了個院子住了下來——到底不舍得賣了田地買宅子,所以寧願租著住。
雖是租著住的,但好歹是喬遷新居,所以也有客人上門到賀。
因老太爺剛過去,還在喪期,不能大肆擺酒,所以隻是一起吃個飯。
看有人來,楚三夫人一想到分家的委屈,便不免跟眾人造謠道:“你們是不知道,楚家大房二房厲害著呢,隻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弱勢的,老太爺剛剛過世,他們就吵著分家,分就分吧,結果可好,一文錢都沒分給我們,就將我們趕了出來。”
來參加楚三夫人喬遷之喜的,除了她娘家人,還有楚三老爺的同年朋友,其餘的多是這附近的街坊鄰居,因與楚府離的遠,又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自然不知道楚家的真實情況,這時聽了楚三夫人抹眼淚的話,無不紛紛安慰,道:“也別傷心了,離開了是非之地,以後日子不就能好起來了?”
正說著呢,卻聽外麵一陣喧嘩,有婆子唬的滿臉驚惶地進了來,道:“大……大房二房的人闖進來了,在院裏罵呢。”
既然沒錢,楚三夫人這會兒沒有多少下人,不過兩個婆子兩個丫環,多了三房也養不起,所以竟是攔不住氣勢洶洶的大房二房。
楚三夫人聽說了,開始有些驚慌,但看著周圍賓客,馬上又是一喜,暗道今天人多,正好趁著這時候,讓人知道大房二房行事如何過分,到時兩房名聲臭了,楚大老爺和楚二老爺將來丁憂結束起複,隻怕也是有問題的。
於是當下便故作害怕地道:“這是怎麼說的,我們都已經分家了,還上門欺負我們,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