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宛略微想了想,大概是在挖掘回憶,沉吟半晌才緩緩地說:“倒也不是……隻是一般大戶人家的公子在很小年紀就有了門當戶對的媒妁之約,再不然就是成親得很早。長輩們也有自己中意的正室媳婦人選,所以大多姑娘嫁過去都做的是最得寵的妾。對了,也有嫁為正妻的,隻可惜那裏遠離中原罷了。對方倒是個番邦貴族公子。”
寧小池心下歎息,果真古代就是古代啊。綠宛不會明白,比起那些如何得寵的妾室,她隻會羨慕那遠嫁番邦的正妻。
終究,她還是保留了自己那個時代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製度啊。
綠宛看她沉思,便輕言安慰:“姑娘,我觀你作畫確實不錯。人又靈秀,假以時日,等嗓子康複了,何愁沒有許以終身的良人出現?”
看來綠宛是誤會她的沉思了,她確實是在想這方麵的問題,可她想的倒不是恨嫁這問題。
她在想即使今後有看得順眼的,要嫁為人婦,自己是絕不能容忍為妾的。
連她都知道要當正妻的幾率何其微小,來這裏附庸風雅的男人哪個不是家裏有點銀子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人說,屈服於一種低劣的生存環境是需要希望來支撐的。
綠宛直接將她的希望定位到早日康複,嫁得良人上麵,而她則務實地將其修正為:自己賺錢贖身過自由平淡的日子。
有了希望,似乎生活起來也得勁了一些,不論是寧小池還是綠宛。
次日,紅姑帶著她參觀了整個紅樓,寧小池現在所居住的是姑娘們的閨樓——紅鳳樓,共有三層,她現在居第一層。
紅姑說:“姑娘的才藝越高名頭越大,所居的樓層也越高。你還待努力。”
寧小池心下自是冷笑,卻不得不點頭以示明白。想必那日月星辰便真是接近天宇的了——最高樓。
其次,會客的豪華廳堂有紅瀾廳、紅湘廳、紅鳶廳、紅慕廳,也是依次按級別排列的。也有各個單獨的小廳堂作單人見客之用。
寧小池看得那是一個眼花繚亂外加聽得七葷八素。
大致參觀兼介紹完畢,紅姑送她回紅鳳樓,和藹地說:“現在,我見你作畫也學習得不錯。你不必急於作畫,明日出閣見客,我自會教導你如何見習。”
換成寧小池的理解就是如何先吊客人的胃口,跟寫小說一樣吧?
寧小池出閣見習的那天,紅姑說就先安排她端坐在一旁,多看多學少說,殺手鐧就是:笑。
臨行前隻吩咐:“笑也分許多種。你就靜坐一旁,微牽嘴角,仿佛含笑就行。”寧小池知道就像現在所說的裝深沉或者裝B吧,就是要讓自己在別人眼裏看來不是個空心大蘿卜,也不會像個花癡一樣。
寧小池感到最不方便的是綠宛沒能隨她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她感覺恐怕自己這隻初生牛犢是要出點什麼岔子。
臨走時,綠宛堅定地輕拍她肩,安慰著:“姑娘,不怕的。第一次,有點小紕漏,紅姑不會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