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噩夢終會醒
看著阿秀的眼睛直逼自己,湘竹說,是我們女人太笨,以為沒了男人就不能獨自生存。阿秀仍有不解地說,我原來有阿柔呀。湘竹說,阿秀,我們都是女人,都有女人的弱點。阿秀問,什麼弱點?湘竹說,貪心不足蛇吞象。阿秀說,我不明。湘竹說,傾醉強悍!阿秀說,可能是。湘竹說,不是可能,而是十足!阿秀說,讓我想想。
聽到阿秀媽叫吃飯,胡湘竹說她來找她的時候吃過了,要告辭。阿秀說,多謝你雪中送炭。我這是便飯,吃過了也餓了,再吃些敘敘也無妨。盛情難卻,湘竹隻得勉強吃了些還是要走。阿秀說,難得湘姐來一趟,今晚就在我這裏過夜,我還有許多事要請教你呀。湘竹真誠地說,阿秀,我們共同對著一個壞蛋,溝通的機會多著哩。我勸你今晚還是回家,好好安撫阿柔,你很久沒回去了吧?阿秀說,快半個月了。湘竹十分善於煽動地說,聽說你兒子很會唱歌,最會唱“沒媽的孩子像棵草”……阿秀的眼淚如缺堤的河水,簌簌地止不住。阿秀媽說,你看人家多會說,是呀,你今晚一定要回家!湘竹乘勢要走,阿秀說,媽,我現在就走,順便在路上同湘姐多說兩句。
阿秀送走胡湘竹,踏上回家的路,開始思緒萬千。她出來時是理直氣壯的,現在回去了,卻是理虧氣餒。她雖然隻有二十四歲,但過早的離鄉別井獨闖人生,人情世故太早成熟,特別是夫妻之間的變化,卻多少懂得。夫妻破裂,猶如複水難收,何故是紅杏出牆!盡管她自恃氣壯如虹,但麵臨的是回頭尋岸呀。她給孩子買了許多吃的,也給阿柔和家婆買了他們喜歡吃的東西。她的心忐忑不安,無數小鹿亂跳,直至到了家門口,竟然還是往前走。
忽然一個人影追了上來,她本能地感到那人已經來到她麵前。她內疚地問,這麼晚了,你為什麼徘徊?那聲音答,我在等你。她忍不住有點哽咽地問,你怎知我今晚回來?他低聲說,自從你搬出去那一晚起,我不是上中班,都下樓來走走。她逞強地說,你真傻。他說,不,我相信你會回來。她說,你那麼自信?他說,我有伯父。她故意激他說,你自己的事不管,還靠伯父?他說,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但我相信伯父能說服你。阿秀的心卟通一下,不再強辯。跟著阿柔,走進有點陌生的樓梯,敲開久別的門。
孩子見到媽媽,並不撲過去。而反而跑到奶奶的懷裏,才回過頭來看她。爸爸說,快叫媽媽;奶奶說,石昂,去媽媽懷裏。她張開雙臂,孩子才撲過去。斷續地唱著,“有,媽的,孩子,像,個,寶”!阿秀緊緊地抱著孩子,緊緊地親孩子的臉,淚水卻無法止住。孩子天真地問,媽媽,淚淚好玩嗎?阿秀酸甜苦辣一齊來說,好玩!
都說童言無忌,他不會去考慮媽媽的感受。跟奶奶慣了,也不戀母。吃飽了,喝足了,累了,洗了澡,就嚷著跟奶奶睡覺。阿溫也識趣味,借口孫子離不開她,也洗澡睡去了。剩下阿柔夫婦倆,阿秀也說,阿柔,你先去洗澡,我們也早點睡。阿柔說,你先去吧,你辛苦了一天。阿秀不再爭辯,她從背囊裏取出自己帶回的衣褲,用阿柔的手巾牙刷快手快腳地洗理完,把換下的衣服晾曬了。回到廳裏對阿柔說,快,我等著你。阿柔說,你先睡,我很快就洗完。
阿秀躺在床上,環顧房間,這是自己親手布置的第二個睡房,一切如故。隻是少了一張梳妝台,好像等她搬回來。她的心一熱,也不熄燈,下意識地脫了衣衫,焦急地等著阿柔。阿柔動作慢,她幾次催促。阿柔隻得加快速度,手腳未抹幹就進來。她有意地拉亮床頭燈,阿柔順手關上。她的呼吸開始急促,久別勝新婚呀。阿柔也像餓壞了的孩子,摟著媽媽吃奶,邊吸邊撫摸。阿秀是個感情豐富的女人,容易衝動。她眼眶像缺了堤,淚水汩汩難止。阿柔問,你哭了?她沒有回答,因為她早已迫不及待,等候阿柔軟的衝擊。但阿柔一點也不急,根本就沒當阿秀離開過他,真的還是慢條斯理的,隻不過是三五分鍾就恢複了平靜。阿秀的興奮剛剛開始,她渴望發瘋。她甚至忘了阿柔原來就是這樣的,很是掃興。她突然有一閃念,是阿柔嫌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