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皇後沒想到得知林蒼玉被人擄走的消息後,上皇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她知道,上皇是認定了那件事情是皇帝做下的,畢竟一個林蒼玉對於嬴詭離來說,重要性他們都心知肚明,而一個嬴詭離代表著什麼,更是眾所周知。可是嬴皇後還是不相信,皇帝會擄走林蒼玉,因為那對他根本就是毫無益處,隻會激怒嬴詭離,嬴詭離的手段別說她一個女人見了膽寒,即便是皇帝,也是有所顧忌的。
“父皇,九弟現在尚在前線禦敵,此事不宜讓他知道,否則將軍陣前分心,必然導致士氣大落。”嬴皇後斟酌片刻,才對上皇說道。
上皇略有深意的看了嬴皇後一眼,沉聲道:“速著人暗中探查,對外宣稱忠安王妃身患重症,在府中靜養,閑雜人莫要去擾其清靜。”
“是,兒臣知曉了。”嬴皇後答道。
“皇兒近些日子身體如何了?”上皇又道。
嬴皇後神色一暗:“自忠安王出征之後,病情又惡化了,這兩日夜夜咳嗽不停歇。”嬴皇後不知上皇此問有何深意,莫說皇帝的身體情況甚至這宮中大大小小哪一件事情,是上皇所不知道的?
“最近在皇兒身邊侍疾的,可是鹹福宮的福貴嬪?”上皇疑問。
嬴皇後聞言一愣,顯然是想到了福貴嬪代表的含義,垂眸道:“是,福貴嬪賢良淑德,陛下甚是喜愛。”
“如此,皇後先退下罷。”上皇擺擺手,嬴皇後暗舒了一口氣,行禮退了出去。
嬴皇後回到坤寧宮,孟禛正坐在一旁等著,見到嬴皇後,連忙從椅子上跳下去迎上去,攙著嬴皇後進了內室。嬴皇後自從上皇除夕夜裏遇刺後,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臉上厚重的脂粉仍然掩不住疲憊的神色,坐在榻上閉著眼睛養神。
“母後太過勞累了,要照顧好身子,否則父皇病倒了,母後要是也病了可怎麼是好?”孟禛擔憂道。
嬴皇後安撫的拍拍孟禛的手背:“莫擔心,母後有分寸,現在不操勞些,日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就是哭都來不及了。”
“母後,大皇兄那兒……”孟禛欲言又止。
“大皇子那兒你避著就是了,你越是動靜大,你父皇便越是疑心你,所以以靜製動才是萬全之策。同你比起來,相信大皇子要心急的多,心急了才能讓人拿到把柄。”嬴皇後睜開眼睛,一雙美目裏滿是寒光,“待忠安王凱旋而歸之日,便是功成之時!”
“九皇叔不是向來不搭理這些事情嗎?”孟禛有些奇怪。
“此一時彼一時,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嬴皇後笑了笑,“禛兒莫要辜負了母後的心意。”
孟禛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兒臣定不會讓母後失望的。不知九皇嬸可有消息了?”
“各個宮門都沒有異動,忠安王妃必然還在宮裏,母後已經著人暗中搜查了,哪怕一個一個宮殿的搜查,到日落時分應該也就有消息了。”
“此事母後務必要慎重,萬不能讓九皇嬸出半點差錯。”
母子兩人又密談良久,孟禛才離開坤寧宮。
林蒼玉再次轉醒的時候,胸口的刺痛差點兒讓她尖叫出聲,咬著牙忍著痛苦,一張俏臉扭曲的慘白,她抬手捂著胸口,深深呼出口氣,才徹底清醒過來,打量一番,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間破敗的屋子。
當時情況緊急,江清越那一劍真的讓林蒼玉震驚了。雖然兩人接觸不多,但是江清越無論如何也不像是為非作歹之人,然而這次他同甄鸞牽扯到了一起,如此不難想到這些事情,都是瓊華在背後搞的鬼。然而瓊華費盡心機做這些事情,又有什麼目的?
林蒼玉心知瓊華看重的必然是嬴詭離,而自己這忠安王妃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她卻沒有殺了自己,隻是命甄鸞將自己關在這裏,也不知道還有什麼陰謀。
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一個年老的宮女,林蒼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那老宮女也不知是真的遲鈍還是根本無所畏懼,對林蒼玉惡狠狠的眼光視而不見,從隨身帶著的籃子裏拿出飯菜放在地上。
“我要見甄鸞。”林蒼玉虛弱道。
那老宮女絲毫不理會林蒼玉說的話,徑自端起飯碗,將飯菜撥到碗邊喂給林蒼玉吃,林蒼玉被滿滿一大口飯噎的半天才將那口飯菜咽下去,飯菜的味道很不好,甚至有一股餿味,可是林蒼玉心知自己傷勢極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逃脫掉,現在有吃的,也隻能憋著氣吃幾口,免得體力不支,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