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岐山獸潮將襲的消息,早已在村中擴散開來。
這百年一次的獸潮,在村史中有詳細的記錄過許多次,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倒是較平常來說,村莊中多了一些金戈鐵馬的味道,村民見麵時打招呼也被點頭示意取代,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表現出嚴陣以待的感覺。
但是也有一些人破壞了這種嚴肅的氣氛,新一代的年輕人們。
相對而言他們顯得十分的亢奮,“喔,那是獸潮誒!百年一遇,我們竟然給遇上了!”
“我要獵殺一隻狂虎,拿它的牙齒做一串項鏈!”
“我要收服一隻像王通叔的鬼眼雕一樣強大的靈畜!”
“咳咳,我……”岐山莊一群青年七嘴八舌的喊到,好像岐山百年一次的獸潮並沒有被他們當成一回事。
“唉,罷了。大虎,如果這次你可以幫我擒到一隻坐騎,我就給你個機會,傳授給你烏大師的神拳!”烏蘇在一旁幽幽的輕歎,語氣無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眾人回身轉眼望了望烏蘇,又望了望大虎,隨後爆發出了一陣笑聲,有人起哄道“烏蘇,你的王八神拳又有長進了啊?”
眾人在大虎家聚餐,三巡骨酒下肚,幾隻烤熟的蠻獸被大家一掃而光。不知是篝火在臉上的映照,還是確有醉意微憨,臉上都有一絲紅潤。
烏蘇瞪了那人一眼,“二狗子,怎麼,你要和本烏大師較量較量?”
被稱為二狗子的青年訕訕的一笑,一臉尷尬的樣子,這又引來大家的一陣歡笑。
畢竟嘛,烏蘇在岐山莊也算年輕一輩中的“高手”了。
大虎還是虎頭虎腦的樣子,此時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打了一個飽嗝,說:“烏蘇,你又開俺玩笑,這次俺要打的你趴在地上找牙。”
說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劈裏啪啦”像炒豆子一樣的聲響從他身上傳出,隻是酒意上頭腳下虛浮,搖搖晃晃地衝著烏蘇走去。
篝火的另一邊,季無涯看著這一幕,也不禁由衷的露出了笑容。他單手又抓起了獸皮酒囊,裏麵的骨酒芳香馥鬱,沁人心脾,猛的灌下一大口。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頭又產生了一股悲涼的情懷,“歲月幾經變遷,還有誰會留下?”這種思想像夢魘一般的侵入,充斥在他的腦海當中不斷回蕩。
悲戚神色湧出,“我這永不能踏入先天境的凡塵,總該會早他們化身塵土吧……”在恍惚之間,王君寶來到他的身邊,用力的搖了搖。
季無涯的意識被拉扯了回來,他向側邊望去,視線漸漸的清晰:君寶嘟嘟著嘴,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無涯哥哥,你又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君寶稚嫩的話語中略帶怒意的說道。
季無涯抬手揉了揉君寶的頭,算是勉強露出了個微笑:“無涯哥哥好著呢,君寶,你爹爹的傷勢怎麼樣了?”
一聽到無涯詢問她爹爹的事,她立馬滿眼崇敬的光芒,一雙眼睛都笑眯成月牙兒了,“阿大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他可是岐山莊最強壯的男人!”
不過君寶隨即就回想過來了,又連忙開口:“無涯哥哥,等我長大了,我來保護你哦!”
“嗯,好,等你來保護我……”
篝火會已經進行到了後麵的階段,在離眾人比較遠的篝火照不到的地方,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半倚在一顆樹身上。雙手抱胸,目光投向遠處的岐山。
突然,他開口,聲音冰冷,“這次的獸潮會比較凶險,大家還是提起一點警惕吧。”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但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剛才還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在男子開口後,停止了嬉戲打鬧,陷入沉思之中,認真的揣測了一番。
可見,這個男子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這男子正是岐山莊青年一輩的翹楚,岐山莊第一人,王子軍。
畢竟大家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獸潮,所以都不是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王子軍開口,大家才察覺到,那百年一次的獸潮也許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聽到這,季無涯下意識的朝岐山的方向看去。雖然岐山中央凹陷下去,四周被連綿的高山包圍,但是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山體,直達岐山的深處,凝望著那裏。
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壓迫著他的神經,心頭瞬間沉重,壓抑無比。
他連忙轉移視線,異樣感立刻消失。
黎五原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季無涯的身上,他深深地體會到了無涯本身的柔弱,或者,可以說怯懦,當然這是針對於他的性格而言。
這樣的性格在修煉界當中,是注定難成大業,因為弱肉強食是修真界中……一條血一般的鐵則!
其中的勾心鬥角,陰謀暗算,爾虞我詐,說白了,最後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強大而玩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