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涯剛要開口,想說些什麼,但玉蟾蜍在他之前開口,“你不要那樣看著我,我……我們是朋友啊!”
那話語中帶著委屈,還有忐忑,甚至是失落。雖然它沒有神色表現,但眸子色澤明顯黯淡,並且有一股淡淡的悲傷之意從它身上散發而出,使得季無涯感受到,心中也產生一種憐惜。
季無涯隨之一愣,但想到自己的複雜之色,還有玉蟾蜍的失落,一瞬想通,自己剛才的表現傷到了他!
而且在他內心深處好似有什麼東西被觸動,與它形成了共鳴。
他麵色變換,展顏一笑,目中甚至帶有他都不知的寵溺之色,“對不起,隻是這裏我不熟悉才會那樣,原諒我好嗎?”
聽到這話,玉蟾蜍一掃失落,圍著季無涯轉了幾個圈,停在他的肩膀上,歡呼雀躍的說,“我原諒你啦!朋友怎麼會不原諒朋友呢?”
季無涯淡淡一笑,看著玉蟾蜍開心,心中竟然也有莫名的喜悅升起,他望著玉蟾蜍說道:“對啊,我們是朋友!”
玉蟾蜍顯得十分激動,一個嘴巴合不攏總帶著笑意,紅寶石眸子明亮,“我有朋友啦!我有朋友啦!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季無涯聽到這話莫名的心酸,但又轉變為對玉蟾蜍的關懷,這是同病相憐,因為……如果真的說來的話,這玉蟾蜍也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因為以前自身的無法修煉,也導致了他性格上的內向自卑,而且在內心還有一種孤單。
這種孤單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陪,而是恰恰相反,越是人多,那於內心中滋生的孤單便愈加深沉。
岐山莊的族人雖然關懷他,疏導他,但是實際上這種關懷致使他內心更加的荒涼,而那無法釋放的孤寂,更是由於缺少傾訴理解的對象,而帶來了無法釋懷的孤單。
孤獨是無法掩蓋的,它隻會愈演愈烈,即使大虎,即使王子軍,即使烏蘇……他們隻是如同親人兄弟一樣的照顧他,但從始至終並沒有走進過他的心裏世界。
並不是他們做的不夠,隻是他自身抗拒,他渴望得到的是陌生人的理解,是除了岐山莊族人,除了他爺爺之外的朋友!
如今,在他能夠修煉之後,在他消除了心魔變得開朗之後,也像之前他融合蠻神紋,激發內心中的執念而消散了他不知道的陰翳一樣……也消融了那不能釋懷的孤寂。
因為,他有了朋友,是這心智如孩童,純潔天真沒沾染絲毫世俗氣的玉蟾蜍!
而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也使得他對玉蟾蜍這裏更加用心。
他本就是個多愁善感之人,雖然較為成熟,但此刻也是鼻子一酸,有熱淚在眼眶中打轉。他抑住淚水,哈哈大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能告訴我嗎?”
玉蟾蜍能感受到季無涯身上散發出的情感波動,知曉他也同自己一般高興,就變得更是歡愉。
聽到季無涯的話後,立刻說道:“對哦,對哦,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是……”
說到名字,它卻聲音漸小反複重複“我的名字是”,目中更是黯淡,好似迷茫,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
“我的名字是……你叫我子虛吧!”
季無涯耐心等待,並沒有因此不滿或不耐,也沒有詢問原因,而是溫和笑著,輕聲在嘴裏重複幾句:“嗯。子虛,子虛。”
又道:“我叫……”
玉蟾蜍已經恢複,搶先開口,一副生怕被別人先說出來的模樣,“季無涯!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你叫季無涯對吧,我聽到你說過,那……那我叫你無涯大哥好啦。”
季無涯又是一笑,沒有拒絕。
而此地神霞氤氳,異象長存,金光四射,更有洪隆鍾聲從塔中傳出,縹緲悠長,仿佛天地道蘊降臨,玄之又玄。
寶刹貴氣,神聖而莊嚴,祥和而肅穆,更驚奇的是在這附近,那季無涯恨少的分子驟然增多,無時無刻不彙入到他的體內。
他感覺到,那先前的消耗被飛快補充,殘留的毀滅之力也快要被完全驅散,而更多的分子則是直接融到了他的血肉之中,滋生的肉身之力仿佛沒有源頭。
季無涯才到這裏就被震驚,而過去了許久之後,那震驚更是有多無少,此刻再也無法壓抑那好奇,向玉蟾蜍問道:“子虛,這裏就是你說要玩的地方嗎?怎麼這般壯觀,好像很神秘。”
隻見子虛好像猛的想起什麼一樣,急忙說道:“對啊,對啊,這就是我們要玩的地方,那個塔裏可是很好玩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塔會發光,還有那些奇怪的畫,不過,不過我感覺這裏很舒服誒。好啦,不管了那些,我們去玩吧!”
說罷,又歡呼雀躍起來,徑直朝著那寶塔飛去。
季無涯苦笑搖頭,問這些問題玉蟾蜍可能真的不知道,但畢竟隻是無關緊要的問題,他也就沒去深究,不過之後可以在老者那裏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