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涯那句話在這寂靜之中傳開,傳入眾人耳中,也傳入那宋青天耳中。
頓時,那些噤若寒蟬的弟子之間,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但是格外小心,生怕被人發現。
上方的宋青天目中冰冷一閃,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站到下方的季無涯,聲音有些生硬道:“你來聽我宋青天的布教竟連我的規矩都不知曉,想必你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今日往後剝奪你青石台布教的資格。”
他的語氣很淡,淡到水中無魚,淡到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陣寒風吹起,隻是一句話而已……就剝奪了一個人,聽取青石台布教的資格!
這讓他們不寒而栗,但是除了季無涯四人之外,他們都清楚宋青天的脾氣,不喜有人問他問題,因為他感覺那是對他的質疑……就是對他的不敬!
對於敕寧學院的弟子來說,青石台布教是一次機遇,許多修煉的問題也許都可以從中迎刃而解,若是剝奪了參與青石台布教的資格的話,懲罰太重,甚至因此就會和別人落下差距!
季無涯倒是不清楚這些,隻是此刻聽著對方那淡淡的語氣,和一言判定的罪名,以及那言語之中就落下了的生殺予奪的權力,讓他更加的厭惡,連同著對宋青天更加的反感。
他向前拱手,算是拜見,又抬起頭來,沒有情感的看著宋青天道:“宋長老,我是學院新人,對於你這裏的規矩卻是不理解,但是並無冒犯之意,確實是有不解之處。”
宋青天看著下方那些弟子,又轉頭一看李青,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隻道今天心情愉悅倒是可以放那個弟子一馬。
便冷笑了一聲,衝著季無涯說:“也罷,念在你初來初犯,饒了你這次。有什麼不解你說出來,莫要誤了老夫的時間。”
說罷他一甩白衫,重現盤膝做了下去。
季無涯縱身一躍,上了飛禽雕像,仔細瞧了瞧李青,隻覺對方麵色極深之處藏著烏黑,體內元力運轉略有晦澀,朝著他點了點頭,也不管對方關沒關注自己。
而在下方的烏蘇,卻是有些提心吊膽,剛才周圍人的神情和話語他可是都收在心裏,不覺為季無涯擔心起來,但也咒罵起了宋青天這個老匹夫。
大虎眉頭舒展開,依舊憨笑,手拿葫蘆悶頭就喝,隻是另一隻手卻摩挲著光頭。
王子軍看著那季無涯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早就清楚,易大師曾傳於季無涯一門劍法,而且頗為不凡。
季無涯此時心中反倒平靜,想起了易柯正曾經給他的言語,那些話太過深奧,當時的他理解不了,現在也仍然晦澀難懂,隻是那些話語卻讓他一字一句,深深的銘刻在了神魂之中。
每一柄劍,都有自己的魂,理解劍要先懂劍魂。
他嘴中喃喃低語一句,“劍,劍魂……劍意。”
隻是外人聽不清,宋青天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一股強大的威壓向季無涯壓迫而去,“哪些不解?”
那威壓一瞬而沒,好像在提醒季無涯,季無涯沒有任何異樣。
立在那裏,低聲稱了一聲“是”,便開口。
“剛才宋前輩之言,第一我對劍之形有惑,第二我對劍之法有惑,第三我對劍意之說有惑,至於第四……則是我對前輩所言三才劍的看法有惑!”
剛才季無涯說出第一惑之時,宋青天隻是點頭,眼神也毫無波瀾,但是當他聽到第二惑,第三惑時卻麵色鐵青起來,直到季無涯第四惑的說出,讓得他這裏心中怒火叢生,連連拍手冷笑,“好!好!好!”
他已經不認為季無涯是來求惑的了,而是看成了來刁難他,來質疑他的人,不然的話,怎麼言辭這樣犀利,氣勢咄咄逼人呢!
接著他有些惱然,一揮衣袂,那始終漂浮的靈劍落下,直直的插入了雕像之中,看著季無涯笑道:“那麼快將你的疑惑道來,若是我不滿意,今日就將你逐出敕寧學院!”
下方弟子很多人也是震驚,宋青天為人睚眥必報,季無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姿態,不管是不是真的求惑,日後鐵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也有一些看季無涯不順眼的人,同樣冷笑凝目,認為他不過嘩眾取寵而已。
“第一劍之形,握於手則利在鋒,傷人亦傷及,鋒芒開刃,尺許劍身和尖銳劍尖,雖是凶險異常,但絕非是生而為殺!”
“劍有形亦不存,劍生究人而異,鑄劍之人有劍神,用劍修士則要有劍魂。何為劍魂?劍有情緒,高傲冷豔,溫文爾雅,嗜血凶戾……不一而同,隻是萬千之魂,皆可用一“情”字概括!情是無形,亦是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