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方的雙目輪轉,在三人的身上掃過,隻是木然,給人一種如同死屍一般的感覺。
他向著邁步,在經過三人的身旁時,頭慢慢的轉過來,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骨骼錯位聲,生硬的說道:
“諸位師弟,隨我來,我去寶閣之中取一枚飛舟,你們到青山腳下等我一刻鍾。”
說罷,他的頭又慢慢轉回去,踏出了屋子,整個人雖然僵硬,但是速度卻極快,幾下便消失在了眼前。
季無涯壓下那異樣,又瞥了一眼宗練,抱拳微微一拜,也轉身走出了屋子。
待得三人走出,宗練那雙眼睛中如有魂火跳動,伸出舌頭一舔,隻是那舌頭發白,而且長細,竟然直接到了額頭。
“真是個有情義的人啊,我怎麼就這麼殘忍的答應了呢,不過也好,竟讓主人開口,扼殺一個天才也不錯呢。”
……
季無涯緘默,臉上神情漠然,一路走出時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身後烏蘇和大虎跟隨,烏蘇臉上難免有些憂色,大虎雖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收起了醉鬼重新送給他的酒葫蘆,整個人如同一座鐵塔一般的守護著。
倒是在他們從小屋中出來之後,李況和張林二人立刻上前,這讓烏蘇一愣之後,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隻是在這時刻,烏蘇心中沉重,明顯的圈套,他們幾人卻要生生的跳進去,而以季無涯的性格,讓他就此罷手,或者去求助別人都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宗練的感覺,整個人陰森森的,就像藏在暗處的毒蛇一樣,讓人不寒而栗,而且話語間一副大義凜然,更有唏噓感歎,實則內中藏著刀劍很難防範。
李況在外麵等待之時,也聽到了眾人之間的耳語,此時見著三人都有些沉重,不由得暗自擔心起來。
並且,根據他的推斷,他們接受的是一個極其凶險的任務,這種危險不是表麵上顯露的。
而是以他在修煉界中的數十載,立身處世,形成的七竅玲瓏,圓滑世事,那讓他許多次避開了危機的敏銳感覺中,察覺到的的一抹危險氣息!
那種危險,因為隱藏在表麵之下,掩藏在危險之下,所以才會更加的凶險!
是險象環生,九死一生的那種!
所以李況心中淒苦,多少也產生了些焦急,快步跟到了烏蘇的身旁,一咬牙之下,開口詢問,道:
“烏蘇大師,小的自幼便在帝都之內生活,摸爬滾打三十載,修為雖然不高,但卻對於城中許多事情都有所了解,就算是王爺家哪日幾房生了公子,我也能夠打聽過來!”
“若是此番遇到什麼問題,但有更夠幫上的事情,定然不會藏掖,為諸位公子鞠躬盡瘁,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他是俯在烏蘇耳邊說的,烏蘇皺眉時看了過去,看到李況惶恐中略帶的焦急,咬牙下的的決然。
又想到那幾日間他的照顧,以及為他介紹帝都軼事時,談笑風生,縱橫捭闔一般的姿態,可能此事他真的會有些幫助,而且在他的計劃當中,李況二人也要充當至關重要的一環。
如此,他便將一些事情道出,尤其是此次前往的惡水山脈,要去剿滅的賊匪。
那賊匪倒是沒有什麼,隻是當他聽到前去的是惡水山脈之時,李況的麵色卻是狂變,似想到了許多,神色陰晴不定,最後化為了濃濃的擔憂時,道出,
“烏蘇大師,此惡水山脈位於帝都西北方一千裏外,那裏人跡罕至少有人煙,而且山脈之中高山深澗多些奇險之地,實是易守難攻,給匪賊歹人提供了天然的庇護場所,也使得帝都內幾乎每次的剿匪行動都铩羽而歸。”
“落草為生,占山為王,那裏光是大大小小的山寨就有十多個,而你所說的青草堂我沒有聽說過,想必是最近才興起的一個團體。
隻不過,隻要是惡水山脈一帶的匪賊,隻可在內爭鬥中被吞並消亡,斷然不會允許有人來破壞這種規則秩序,對外……他們就是一塊鐵板!”
張林也是如此,整個人身子甚至都晃了一下,而後抬頭忙道,“烏蘇大人,那個地方斷然去不得,而且據我打聽得知,敕寧學院內一般是不會發放這種特別凶險的任務的,因為……那惡水山脈中有天宮境的強者!”
烏蘇雙目猛然間一縮,天宮境的強者,要對付他們的話,恐怕彈指之間就可以了,即使身上有著寶物可以抵擋一二,也終究難逃。
他抬頭間望向了季無涯,隻見季無涯眉頭微皺,但接著鬆開後,依舊冷然,剛才的話語他肯定有聽到的,隻是……依舊改變不了他的決心。
他的心中一歎,伸手阻止了還要開口說話的李況,隻是用令牌給他傳音,交代了下去。
李況和張林二人同時收到,皆是身軀一震,也知道他們決心已定,卻被那信息的內容嚇得一跳。
不多時,停下了腳步,他們立在青山腳下的大路上,五人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