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良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不妥了:“怎麼死的?”
馮雅靜看著有些驚慌:“剖腹挖心而死。”
就說,這跟之前的孩子死法一樣了。若隻是死一個,還可以說凶手人性泯滅,與家人有仇結果遷怒孩子血腥報複。但又死一個,且手段相同,這種可能就少很多了,幾乎沒有。
凶手剖腹挖心總是有原因的,要麼是有什麼邪惡嗜好,要麼__希望不是__就是殺人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邪修。
邪修,據說修煉邪法,施法也極為邪惡,乃是用活物尤其是活人施法,而最有用的莫過於人心和人魂。
希望不是,否則這就是捅破天的大事了。
季仲良猶自擔心,便聽見馮雅靜又說:“地點是縣衙之後。”
縣衙後是不大的一條胡同。胡同中除了縣衙,還有幾戶人家。馮雅靜的意思是,孩子是那幾戶人家的。
縣衙之後的人家,也不是外人。
縣衙是縣令辦公的地方和住處。縣令直接住在縣衙就行,但師爺小吏的可沒有住縣衙的資格。又不能住的太遠,否則辦公點卯什麼的也不方便,於是就在縣衙周圍找地方住下。
縣衙之後住的,便是縣衙中小吏。
季仲良一聽,心裏咯噔一下,背後就嗖嗖的冒涼氣。凶手分明沒把官府放在眼裏,竟然在縣衙周圍行凶。更恐怖的是,竟然成了。
官府周圍有王朝官氣守護。這官氣對普通人能威懾心神,也能鎮壓修士。普通人若心中有鬼,在官氣之下便能醜態畢露。修士在官氣鎮壓下等閑動不了法力神通。
由此看來,凶手要麼窮凶極惡,視自身惡不為惡,要麼他修為精深,已經不再懼怕官氣。無論哪一種,對於這個遠離中原腹地的偏遠之地來說,都是致命的。
光在這兒瞎猜無濟於事,得去現場看看,再看看兩小兒的屍體。
季仲良問師爺,我們要去看看現場,看看屍體,看衙門能不能通融一下。
這話真是問到了師爺的心坎裏。他做師爺十好幾年了,凶殺案不是沒辦過,殺人現場不是沒去過,殺人越貨的凶徒不是沒審過,可都沒這次來得恐怖。
恐怖的不是血池地獄,或者殘肢遍地,而是幹淨。殺人現場除了受害者的屍身和血,沒有凶手留下的任何東西,哪怕是灰塵鞋印。若是這樣,那還能說是凶手謹慎,是個老手。師爺也是讀過詩書的,修煉過文道,雖不能跟季仲良相比,但要找到一個凡夫俗子的氣息,進而順著氣息逮到他,還是手到擒來。
可施法之後,師爺發現,凶手連氣息都沒有留下。
走出殺人現場的那刻,師爺便知道遭了。這人根本不是官府抗衡得了的。非得修士行凶,才能不會留下氣息。非得修士插手,否則根本抓不到凶手。
師爺是修士不假,可不過是個半吊子,堪堪入門而已。好在現成的便有一位強大的文道大儒,季仲良。跟縣令商量了,不敢耽誤,師爺一路緊趕慢趕來到季府。
本想著怎麼說,怎麼勸,畢竟修士都有些規矩怪癖。文道修士雖講求入世,但不同派別也有各自的忌諱。不想還沒開口,季仲良便先開口了。
不愧是大儒啊!師爺邊讚歎的,邊將來意說明。
季仲良一聽,竟然想到一塊去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便招呼馮雅靜收拾行李,現在就去。
陳景琛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就跟局外人似的。他有大半沒聽明白。怎麼馮雅靜隻是說了幾句,季先生就跟火上房一樣?想問,但看不是問的時候,好幾次都住口了。等到現在,眼看都商量妥了,看來季先生要去幫縣令破案,便湊上前去。
“季先生,”陳景琛行禮:“學生沒明白。”
他是什麼都沒明白。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問,便直接說了。想來季先生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