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飛奔的輕狂(四)(1 / 3)

那天夜裏,我做了一夜的夢,有時夢見自己滿身是血的躺在荒草地上,母親在我的身邊,一邊哭一邊用毛巾擦我身上的血,可血卻怎麼也擦不淨,像小溪一樣不停的從刀口向外冒著;有時又夢到雷子被我殺了,而我則被公安通輯東躲XC清晨明媚的陽光把我從惡夢中拉回現實,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伸腰覺的這一夜睡的很累,但從心底裏為那僅是一場惡夢而感到慶幸,同時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覺得平安生活的可貴!我想到今天我仍就可以向以往一樣繼續上學,繼續和老譚、洪偉天南地北的侃大山,而且可以繼續見到施傑去解讀她那溫情的眼神便發自內心的高興,這一切真好!通過昨夜的經曆我清楚的知道了施傑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我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喜歡。我想如果我昨晚真的死了,今天就該沒有我了,一個經曆過生死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我突然有一種想找施傑談一談的衝動,那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路上我一邊悠閑的騎著自行車,一邊吹著口哨。在路過一片玉米地時,我把車停了下來,看看四周無人,從掛在我脖子上的軍用書包裏,把那把剮刀拿了出來,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然後手一揮,它就劃著一個美麗的弧,打著旋兒閃閃的消失在玉米地中了。出手之後,突然又覺得不妥,設想如果此時玉米地中此時恰好有一個老農在辛勤的勞作,一把利刃從天而降,隻聽“哎呀!”……那我豈不又成了殺人犯?於是我便側耳聽了聽,卻沒有什麼異常的聲音,便又為自己的童心未泯而感到好笑。接著我又騎上了車,向學校奔去,我可以想到施傑此時應該已經等在教學樓後麵的空場上了,今天我不會再隻是與她擦肩而過,我打算約她到校外的水渠邊好好的談一談,這樣想著竟然覺得臉上燥的厲害。進了校門,果然,我一眼就看到了施傑,她正在和一個女同學一起聊著什麼,我放慢了車速,向施傑駛去,正當我準備開口和她打招呼時,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在教學樓後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男生,我認識的,他和宋虹是一個班的,叫王小朋。因為宋虹的關係,一來二去我倆也成了朋友,準確的說應該叫煙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隻是偶爾碰到,在一起吸煙扯淡的時候才稱的上是朋友。這小子膽特小,每次見到有人打架他都躲的遠遠的,可卻也不是什麼好鳥!整天油光粉麵的遊刃於各班女生之中,還說什麼寧願變成一隻辛勤的小蜜蜂,遊遍花叢,閱遍人間美色!就因為他的這點嗜好,我對他一向嗤之以鼻不屑與其深交,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施傑回過頭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很近了,我剛要開口,王小朋又不知趣的叫了我幾聲,我隻得暫時扔下施傑,向王小朋騎去。我的車子還沒停穩,一支“地鐵”就遞了上來,我接過煙,探著身子從王小朋那裏點了火,吸了一口,說:“什麼事?跟叫魂似的?”王小朋神秘兮兮的說:“哥們兒,和你打聽一個人。”我說:“誰呀?鬼鬼祟祟的,看你那德性,準沒好事!”王小朋用嘴向施傑呶了呶“你們班的施傑。”我說“我也不是很熟,問她幹啥?”王小朋說:“我想問問她在你們班上有沒有男朋友。”我心說**也真會找人問!但嘴裏卻說:“沒發現,應該沒有吧!?”王小朋興奮的說:“好事成矣!”我不禁被氣得發笑,說:“屁好事?”王小朋不知趣的說:“下一步我把她發展成為我的馬子,你看怎麼樣?”我說:“**看上她那點了?!”“以前我也沒注意,可近來我發現這丫頭越來越有味了,再說了……”王小朋把頭湊過來小聲說:“你知道嗎?這妮子家挺有錢的。”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罵道:“你個***,人家就是有錢還能分你一羹?”王小朋說:“萬一我們成了呢?”我不覺得設身處地的為王小朋想了想,不過那實在是太遙遠的事了,也難為他了,竟能想的如此長遠!我又打趣著說:“你覺得你們能成嗎?”王小朋說:“那可不一定!前幾天我還往她家打過電話,和她聊了好長一段時間呢,而且,看見沒有?我發現她每天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你說她是不是在等我呢?”聽到這裏我再也笑不出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施傑,可能是施傑看出了我們在談論關於她的話題吧,正眼巴巴的往這邊看著,我仔細的看了看她的眼神,還真分不清她看的是我還是王小朋,我突然想以前是不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難道真的是拿個笑臉當了愛情?現在別說讓我找施傑談心了,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我把半截煙用力扔在地上,車把一提,向王小朋罵了一聲:“你媽B,早晚你的死在女人上邊!”便蹬車揚長而去。然而令我鬱悶的是,王小朋在我身後大喊道:“哥們兒,難道你想死在女人下麵兒?”****這是什麼人這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提不起興趣去麵對施傑,我甚至經常懷疑是不是自己過於感性,誤解了施傑的意思。而且在潛意識裏,我突然覺得我和施傑終將不是一路人,但是我卻覺得此時相對於施傑更有必要去找王欣談談清楚。因為上次那件事以後我決心走出這段感情,再說,洪偉、老譚他們似乎都已經“改邪歸正”對學習產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濃厚興趣,我也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了。而且再過一個來月,就要進行地理科目的會考了,雖然這個地理不是高考的必考科目,但會考過關與否卻決定著能否繼續在校學習繼而取得高考資格的問題,我可不想在第一學年就因此離開學校,那實在是一件很沒有麵子的事。再說,當初與王欣在一起玩,隻是覺得身邊有個學姐,在洪偉、老譚他們麵前挺有麵子,雖然,我知道王欣對我的感情,但也同樣清楚自己隻當她是朋友而從未真正喜歡過她,如今再有兩個來月王欣也要參加高考了,我不想她因此而分散精力,影響她的前途。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講,放任這段感情,最終隻能是害人害己,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從浮躁的虛榮中走出來,就此事做個了斷。在一個放了學的傍晚,我在荒地約了王欣,那正是一個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的時候,天下萬物沐浴在這霞光裏,便都成了金色了,王欣就迎著這霞光款款而來,令我驚奇的是今天她恰巧就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穿著,還是那件針織的白衫,藏青的長裙,王欣的長發被風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著,一種非常灑脫的感覺。這一切使王欣周身揚溢著一種美,這種美是我們同年級女生所不具備的,我知道那是一種成熟的美!我與王欣打著招呼,調侃的說:“欣姐,你知道嗎?今天你特“五四”!”王欣聽後一愣,忙問:“五四?什麼意思?”“我是說你很有一點當年‘五四’女生的樣子,特純!就是那種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地連天的意思!”王欣一聽臉微紅,笑著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土了?”我一邊拉她坐下,一邊說:“絕無此意,而且我覺得你今天特有味!”王欣臉色越紅,說:“瞎說,我有什麼味?”我做起身欲跑狀,說:“腳臭味!”王欣聽後大羞,衝我便是一拳。我們打鬧了一會兒,重又坐下,沉默了一會,指著天邊的晚霞王欣說:“你看,今天的晚霞多好看呀,可惜是太短暫了!”我說:“其實凡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比如這晚霞就是因為它的短暫才更顯得炫麗,更值得珍惜呀!”王欣讚同的點了點頭,說:“你說咱倆這樣並排坐著,從後麵看起來,是不是特浪漫?電視上很多愛情故事都有這樣的鏡頭的。”說罷還故意將頭往我這邊靠了靠,我沒有阻攔,卻說:“你們女生就是喜歡國產電視劇裏麵的這些俗套!其實完美的愛情是不存在的,愛情太追求完美了,過程就太累了,而愛是經不起這種累的!”聽了我的話,王欣久久的沉默著,我想她一定是在責怪我的不解風情,其實我是為了盡早把談話引向正題才故意這麼說的。時間在這令人尷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著,我正在為如何措詞而痛苦的思索著,王欣卻首先打破了沉默,然而她的竟是:“你知道嗎?宋虹不上學了……”按說我對此事應該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向王欣問道:“真的嗎?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王欣一臉茫然的說:“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隻是在桌上留了張便條,說不上學了,便再沒了消息,沒人知道為什麼……”王欣接著說:“其實她學習挺好的,距離高考隻有一個多月了,真是可惜……”此時,不由我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了,此時我一邊發自內心的驚訝於這個女孩為了追求愛情所付出的一切,一邊又深深的自責的想著,當初我為她辦的那件事,歸根到底是幫了她呢,還是終究的害了她呢……看著我的表情,王欣略有所思的說:“張宇,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急忙否認說:“我能知道什麼呢?連她不上學的消息,還是你剛剛告訴我的呢?”我這樣說著,心裏卻悵悵的想著,此時宋虹是不是真的與那個琴師海角天涯了呢?我正想著,王欣卻又對我說:“其實我一來就看出了你有心事,你今天找我來一定有什麼事吧?”我被此一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便口是心非的說:“沒事,沒事”王欣說:“有事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女生似的!”我想了想,索性說:“其實,我想和你說說咱倆的事!”王欣聽後,臉又紅了,沒有作聲,我接著說:“以前宋虹對我說,說你有點喜歡我,當時我隻當是個笑話,那……是真的嗎?”王欣羞怯的說:“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你這個人挺有個性的,有時挺幽默,有時又特深沉,有時玩世不恭,有時又特重感情,反正挺願意和你在一起的!”我聽後大笑,然後誇張的說:“太好了,果然如我想的一樣,那隻是個笑話,我們不過隻是最好的朋友,我還一直擔心為此影響你的學習呢?”王欣漠然的說:“你說的是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怎麼就說我們隻是朋友關係呢?”我故作深沉的說:“你不知道吧,愛一個人是說不出為什麼的,而你竟能如此條理清楚的列舉我的諸多特點,這充分說明你沒有愛過我……”王欣凝視著我的眼睛,默默的說:“你真是這樣想的嗎?”我說:“可不是嗎?其實我一直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隻有洪偉、老譚這兩個傻瓜才認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呢!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傻?”王欣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我接著說:“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千萬不要為了其他的事而分心,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一定要努力呀!”王欣隻是靜靜的聽著,許久沒有說話,此時太陽下山已經有一會兒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景物也變得有些模糊。遠遠的,幾點燈火也瑩瑩的亮了,晚風中,我們的衣著顯得有些單薄,我向王欣伸出手,說:“我們回家吧!”王欣好一會兒才遞過手來,一邊說:“是最好的朋友是嗎?”我接過了那隻手,有些涼,用力的握了握,說:“對!最好的朋友!”王欣聽後,便開心的笑了,而後我們又拉著手去車棚提了車,一路輕鬆的說笑著各自回家。雖然整個談話的過程有些沉悶,而且有些語句實在顯的牽強,但必竟表達了我的意思,使事情終究有了一個了斷。因此事後我的心情格外的興奮和輕鬆,後來直到王欣高考後離開學校我再也沒有與她獨處過,以後的日子又逐漸平淡了下來。其實,校園生活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平淡無奇的,如果有人非要把它弄得波瀾壯闊,那便不是正常的校園生活了。在這平淡的日子裏,我的心也漸漸沉寂下來,又重新回到了一個學生應該有的狀態。每天按時上學下學,偶爾也會為李白的故鄉所在地或是俄羅斯屬於亞洲還是歐洲這樣的問題與洪偉、老譚爭論不休,至於地理科目的會考,我還是非常擔心的,其原因是我的地理基礎實在太差,但這決不是我的過錯,追究起來也應將其歸功於交我們初中地理的公老師,說起公老師在我們那一屆絕對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因為其在教學領域有什麼成就,或是教學水平有何過人之處,而是其在純潔神聖的老師隊伍裏濫竽充數的厚顏無恥的精神和誤人子弟的齷齪行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言行令人折服!我這樣說決不是危言聳聽或是存心打擊報複,為了證實我的所言不虛,我可以隨便試舉幾例:事例一,一次尊敬的公老師在講到亞洲這一章節時,麵對台下五十多雙無比渴望和崇拜的眼睛,這樣說到:‘南斯拉夫的首都是貝爾格萊!’我們如實的記下了筆記,而公老師竟翻了一頁書,眨了眨睿智的小眼大聲的說:‘德――’原來,這個德字恰巧是在書的另外一頁,實在是難為了公老師!事例二:在講到南美洲時,我們敬愛的公老師對照課本,撅著屁股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北美洲的地圖並且唾沫盈天的對照該圖講課講到壓堂。而在下一課講到北美洲時又重新畫了一遍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北美洲地圖,才發覺有些不對,在圍著該圖大轉三圈後,公老師用教鞭敲了敲桌子,擲地有聲的說:“同學們!注意啊,這次才是北美洲啊?!”我倒!什麼人這是!這樣的事例很多,比如說什麼巴拉圭(wa)盛產大海豚(zhuo)了!公老師的笑話舉不勝舉。至此,我把對地理課的興趣全部轉移到了收集公老某人的語錄上來,因此地理成績可想而知。久而久之,我便患上了地理考試憂鬱症,但著實令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