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等人心驚嚴王妃陡然而變的氣勢,皆都存著敬畏。
薛家一起隨行的下人皆被攔下,待薛姨媽及薛蟠被下人帶來之後,鳳姐看著臉色鐵青的薛姨媽無聲的歎了口氣,她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上首之人薛姨媽並沒有見過,但在進來時,管事便已經告誡過她,嚴王妃在此。所以腦袋不傻的薛姨媽片刻之間便猜到眼前之人必是襄南王妃不假了。
當下也顧不得黛玉,拉著薛蟠連忙跪下,匆匆的問了安之後,便一股腦的哭訴告起黛玉的狀來。
嚴夢舒也不說話,隻讓薛姨媽一個人說個夠,其她人也全都不做聲。歆雲妙玉惜春冷眼旁觀,鳳姐和李紈探春則心中暗歎這薛姨媽沒腦子。而黛玉這個被告的當事人,隻是靜靜的聽著。
薛蟠感覺氣氛不對,忙拉了拉薛姨媽的衣袖。
“說完了?”嚴夢舒漫不經心的問道。
薛姨媽心裏有些突突的,忐忑的道:“回稟王妃,民婦說完了。”
“你帶著兒子來山莊大鬧,我念你薛家女兒蒙難,暫不追究你們以下犯上之罪。隻這一進來,證據也沒個三分準,就滿嘴是說別人的不是,將責任全推到黛兒身上,這就是你們薛家所為?你們家姑娘不見,理該尋找,鬧到這裏難不成要說是我們綁了她不成?”嚴夢舒美目直直的盯著下方的薛姨媽。
“王妃恕罪,民婦萬萬不敢這樣想。”
“那你以為是黛兒教唆他人綁了你的女兒?所以理直氣壯的要人來了。”
“這……,民婦並無此意。隻因我的寶釵早上一個人回府,並未與在座的姑娘們一起,所以民婦想是不是林姑娘與她姐姐鬧了是什麼不開心,所以……”說道這裏,薛姨媽還故意望了一眼黛玉,眼裏含恨。
黛玉見此接話,笑道:“所以姨媽便一口咬定是我欺負了寶姐姐,將她趕了回去,而她路遇匪禍,算起來也是我間接造成的,姨媽便來算賬來了,是也不是?”
“一口咬定?難不成我還冤枉你了!就是綁匪不與你有關,但整件事卻因你而起,說到底你才是害了她的人。”薛姨媽惱急了,眼睛發紅,寶釵是她以後的倚靠,現在生死不知,叫她這個當娘的怎能不急?
黛玉斂下眼睫,她會來這裏確實因她而起,若論起責任,她並不是沒有。雖然討厭寶釵作為,但她也不忍見她落在匪徒手中。
見黛玉不說話,薛姨媽以為她是心虛了,冷笑道:“被我說中了,不管怎麼說,她好歹是你姐姐。你們雖不是同一個姓,但她何曾害過你?昨兒個她本說身上不舒服不打算過來,偏我勸她說:這也是你們姐妹情誼,一個月不見,做姐姐的總該是來看看妹妹的。誰曾想,你竟忍心將你姐姐趕出去,讓她一個人回府。你說,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嚴王妃聽聞這話,頓時笑了,像是聽到了天下奇聞。
“都說惡人有惡人的一番正理兒,此話說的不假。今日我怎麼算也見識了一回!你這婦人說話無理無據,卻偏能義正言辭,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不過有一點你是猜對了,你們薛家姑娘是被請回去的。然你可知那個好女兒因何而被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