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妮在學校不到一個星期,就和去年剛分配來的小王老師混成了熟人。
“他不是我們這兒的老師。”小王談起皇甫秦隱的時候說。
“不是呀?”
“原先教盲文的鄭老師生孩子休產假去了,徐老師又退休,本來學校要返聘她的,結果她得去外地帶外孫,就缺老師。然後裴校長和皇甫老師很熟,正好讓他來代課,看這樣子要帶半年多吧。”
“那他是幹什麼的?不在其他地方教書?”
“不知道。”小王搖頭,“他也從來不和我們閑聊。”
“哦。”
“可是他眼睛這樣,能幹啥呀?”小王反問。
可妮聳聳肩,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手中的圓珠筆,思緒飄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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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寒假,可妮在研究生考試結束後回到b城老家。
“你考得咋樣?”可妮媽媽老問這問題。
“不知道。真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
“我又不是閱卷老師,我怎麼知道。”
“那估計肯定考得不好。”
“恩,就算是吧。”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確實考得不好,最後那一科她就壓根兒沒去。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覺得念書沒意思,不想考研了。而且她根本沒有怎麼複習,專業課還好,但是英語一門就絕對過不去。
此類對話在母女倆之間重複了好幾回後,終於不談這個事情了。
過年的節目無非就是在家看電視,外出會同學,或者跟著老爸老媽走親戚,閑下來的時候再四處逛逛街。
正月初三,她接到電話說初中同學很多都回來了,晚上出來聚聚。
“許夢也來,你倆以前不是最好麼。”班長激勵鼓動。
“還是算了吧。”
“快點啊,我們等你。”
同學會內容無非是吃飯然後k歌,大家聊聊往事再聊聊近況,個別甜蜜的還帶著家屬。
可妮下了公交車拐進火鍋店門口的一個小超市買口香糖,出來的時候一邊剝口香糖的外包裝一邊往朝前走。不到幾步,就看到有兩個人也正準備進火鍋店。
這兩人正是魏昊和許夢。
魏昊看到南宮可妮也是一愣。
“可妮……”他說。
可妮定了定,準備轉身就走。
“南宮可妮!”許夢卻大喊一聲,將可妮叫住,隨即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你躲什麼?”
“我不躲什麼,這路不是你開的,朝前朝後都是我的事兒。”可妮說。
魏昊夾在中間,不知道怎麼辦。
“你別總是一副我和魏昊對不起你的樣子”許夢說:“要知道,我們三個人之間,你才是第三者。”
看來這同學會本來就不該來。
可妮冷笑一下,退了幾步轉身就走。
她才從家裏出來,才半個小時就回去的話,老媽鐵定要盤問。於是,她找了家小吃店混時間。
這個時候正是吃飯的高峰期,加上這店生意本來就好,於是裏三層外三層得水泄不通。可妮好不容易擠進去,叫了碗麵。
店裏又大聲地放著收音機,正好在播這個時段的交通信息,要是幾個熟人邊吃邊聊的話,也喊出來對方才聽得見。
吃到一半,電台裏放了一首歌,雖然在這吵雜的地方辯不太真切,但是她聽過這曲子。確切的說就是那次皇甫秦隱在琴房裏彈的那首鋼琴曲。雖然此刻換成了其他樂器,還多了歌詞讓人唱出來,她也記得。
印象太深刻了。
她一直佩服會樂器的人,何況是一個盲人能將鋼琴擺弄得如此熟練。如果說當時隻是透著點中國味兒的話,如今從電台裏放出來的這個原曲簡直就是一首帶著強烈古典風的歌。
她前腳一進門,可妮媽媽就問:“怎麼回來這麼早?”每次同學會都是不到十二點不回家。
“不好玩兒,就先走了。”
“魏昊剛才來電話找你,說要是你回來了給他電話,他來找你。”
“以後他來電話都說我不在。”
“你怎麼這麼對人家。”
“我怎麼對他了?”可妮提高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