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剛好觸到越歌最脆弱的防線上。她本帶著淺笑的唇角頓時僵住,隻覺心口如揪心般地絞疼,藍眸隨之重重地顫了下,晶瑩的淚光在眼眶內轉來轉去,似乎隨時都會落下。她臉上的血色也在漸漸褪去,留下一副蒼白得讓人心疼的麵孔。
半晌過去,越歌泛白的唇瓣哆嗦了下,她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是的,範大哥可有仲夜下落?”她沒打算問,可是此時卻不得不問。
那一瞬,他以為她會哭,她卻出乎意料地忍住了,可這硬撐著的表情卻令他更加心疼,讓他更想擁她入懷。
他以為喜歡越歌隻是比喜歡一般女子要稍多一些,隻是此時他可以肯定,這種喜歡似乎在不覺間已是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無法忽視了。他想幫她大哭一場,雖然痛哭對於他來說,更是件可笑且不會發生的事,而此時他真的想替她哭。
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會如此牽動他的心情。
範宇後悔問出此話,他哪裏有仲夜的下落,他連仲夜出事也隻是猜測而已。他想狠抽自己一個耳光,並狠罵自己一句:叫你亂說話!
“此事還沒……不過歌兒放心,我會派人去找……”說到這,範宇糾緊眉頭。他是地朝的大將,此時卻對天朝的王妃承諾,不是去捉,更不是去搜,而是尋找天朝的王爺……這話若傳出去,隻怕是會成為天下最荒謬的事。
思二人的立場,能坐在一起聊天,都已經是很詭異的了,更別提幫忙之類的事。
範宇說話說到一半停住,越歌隻能無奈地垂眸。
他有這份心,她已經很感激了。
越歌穩了穩快失控的情緒,平靜地說道:“範大哥,不必為我如此為難,越歌心領範大哥的好意了。”說完緩緩起身,盈盈一鞠,大方得體、不卑不抗。
範宇皺眉,正要說話卻聽越歌又說道:“若是範大哥真想幫歌兒,可否現在送歌兒回去?”
“啊——”這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的事,讓範宇有種被將一局的感覺。
先拋開越歌這敏感的身份,就說人是寧方擄來的,如今寧方沒開口說放人,他範宇哪裏能先私自答應。
幫她找人不行,答應放她也不能,左右為難之下,範宇有些幾自惱地緊鎖眉頭,沉默不語。
越歌靜靜地看著範宇,深邃的藍眸裏滑過一絲無奈。還是那句老話,二人的身份與立場,能和平相處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了,就別提誰幫上誰的忙。
“範大哥不必多想了,寧方日前曾許諾於我,隻需等他兌現承諾便可,我也不急。”此言並非以退為進,越歌說得誠懇,絲毫不帶半點狡意。
她的體貼卻讓範宇更加自惱,那句曾被他脫口而出的話,此時終於再有勇氣重見天日,他沉聲說道:“歌兒,還是與我回府吧。”
此番邀請不再是衝動所驅,紫眸中透出的堅定敘說著範宇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