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皇帝突然想起來什麼,抬起頭來看著柳五兒,道:“若是朕記得不錯,將來的郡馬,便是出身衛家?”
柳五兒瞪大眼睛,一頭的霧水,“郡馬?什麼情況?”
北靜王趕緊咬耳朵提醒她,說:“這是衛老二的家人!皇上是想給您賣個麵子,對衛家鬆一點,在這事情上,衛家沒有大過失,所以處罰可輕可重。將來義忠親王府與衛府聯姻的時候,麵子上好看一點兒……”
柳五兒還真沒想這麼多,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衛若蘭會成為自己的“郡馬”。
一念及此,柳五兒臉上一陣黯然,她至今沒有衛若蘭的消息,也不知道衛若蘭會不會回京,更不曉得兩人將來究竟會如何。
“不用了!”柳五兒搖搖頭,“皇上,您不應該為了任何人徇私!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交由禦史台秉公處置便是。”
衛老爺子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
“郡主,郡馬?”他暗想,難道是皇上新封的那位“撫月郡主”,繼承義忠親王府的那位?
“撫月……”他突然想到長子和月派的關係,一時間福至心靈,難道,難道他曾經賦予厚望的長子,在“日月和解”之後,有希望娶了那位神秘的小郡主,從而一躍成為皇家中人,從此平步青雲?
一想到這裏,衛老爺子頭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將長子認回來才是正理啊!
他那次子衛老五,誌大才疏,耳根子又軟又好女色,當年月派出事,次子一力攛掇衛家,在沒有查明衛若蘭生死的情況之下,為衛若蘭發喪。此時若是衛若蘭知道,隻怕也與衛家結怨的。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也好!”皇上聽了柳五兒的話,點了點頭,扭臉看了看柳五兒,說:“朕竟然還沒有你通透。”
他一揮手,侍衛們就要將衛家父子往下帶。
衛老爺子突然張口道:“老臣知錯了,小郡主,若是見到犬兒,請務必給犬子帶個信——”
侍衛們已經將衛老爺子一推,往禦史台的方向過去。
衛老爺子沒等到柳五兒的回答,卻聽到北靜王涼涼地答道:“衛老爺子真是年歲大了,腦子也糊塗了。令郎,不就在您身側麼?您哪兒還有別的兒子啊!”
北靜王一直氣憤衛家涼薄,“月派”一出事就立即與衛若蘭劃清關係,甚至不惜在兒子還活著的時候為兒子出喪。北靜王一心為衛若蘭抱不平,見柳五兒既然並不在意,當下便出言譏刺。
衛老爺子終於後悔了,他衛家的一世令名,這就要毀於一旦了,聽北靜王的口氣,自己的仕途,估計也是到頭了。早知如此……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衛五也後悔啊!他慢慢地才聽明白了皇帝和北靜王話裏的意思,他可萬萬沒有想到,布衣來家的兄長,其實和眼前這撥貴人,竟然都能攀上關係。
眼前的這名“小郡主”,更是明眸皓齒,容色秀麗,比家中那個嬌嬌滴滴,一天到晚隻知道要財要物的貴妾,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衛五一時又是妒,又是悔,他怎麼就一時豬油蒙了心,說了那些個話,逼走了衛若蘭了呢?